r / 不过,他现在也不着急了,当人的时候活得那么累,当了鬼不能也活得这么累,等个十年二十年,他薛朗等得起。
☆、11.侍疾
自从半个月前在薛府捡回少年薛朗后,凤宿和薛少瑾再没联系过,后来薛少瑾给安乐殿送了信来,说是年前太忙,没时间小聚,来日定当好好赔罪。
凤宿也猜到是薛尚书不让,便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忙,就忙到了开春。
年过完,薛少瑾便入了户部,任七品闲职,纵是闲差,也比之前忙了不少,与凤宿再没通过消息。
而凤延也被皇帝以岁数足够为由,招去前殿和太子一起听政,是以每日凤延早上听政,下午回来与凤宿一起上课。
原先的少傅人又软,讲课又刻板无趣,总被皇子公主们瞧不上,新年来皇帝干脆请回了大学士邓学士来教,这下少年们连忙收起了轻视之心,上课规矩了许多。
少年薛朗读书越发刻苦,白日里上课,晚上回来习字,屋里的油灯一直亮到深夜。
春日雨季里凤宿生了一场大病,从崇文馆回来时受了潮气又吹了冷风,连夜发起了热,太医轮番诊治,终于将烧退了下去。
凤宿醒来的时候,在床前侍应的常保立刻醒了,忙伸手探凤宿的额头,这时候凤宿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人。
常保确认凤宿的热降下去后,这才吁了一口气,“可担心死奴婢了,您昨晚上浑身上下滚烫滚烫的,还一直说胡话。”
凤宿努努嘴示意,“那是谁?”他烧得脑子发懵,视线都模糊不清,只隐约看到有个影子坐在桌子旁。
“是薛公子,昨天晚上您发热,他说什么也要过来守着您。”常保讪笑了一声,“奴婢拦不住,薛公子便在这守了您一夜看这样子,估摸着是困的撑不住了。”
少年薛朗一臂支着桌子,头往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极。
“咚!”的一声,少年薛朗一头栽了下去,头砸在桌子上,醒了。
凤宿:“”
“殿下!”看见凤宿醒了,少年薛朗惊喜的站起来,他这一下动静不小,登时门外的宫女太监涌进来,七嘴八舌的喊——
“殿下醒了。”
“快去通报陛下和娘娘。”
“药还热着吗,快呈上来。”
少年薛朗被一种宫人挤在外边,愣是挤不进去。
凤宿被常保扶着靠在床头,“有粥么?你们都退下,挤得慌。”
宫人呈上了热粥,常保接过粥碗,小心翼翼的吹凉了要给凤宿喂,凤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余光瞥见少年薛朗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戏谑心忽起。
“常保,你下去休息吧,累了一夜了。”凤宿使了个颜色,常保会意的放下碗,退出了门外。
“薛朗,你来给我喂,使不上劲。”凤宿软软道。
少年薛朗愣了一瞬,双手捧起粥碗,小心翼翼的坐在床畔,舀了一勺粥直愣愣的便要往凤宿嘴里塞。
凤宿嘴角一抽,“烫。”
“那,那我吹吹?”
凤宿挑了挑眉。
于是少年薛朗又小心的吹了吹勺子里的粥,眼睛还时不时瞅着凤宿,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多么逾越的事,唯恐凤宿生气似的。
少年薛朗耳尖通红,喂粥的时候离得凤宿极近,连呼吸都不敢,好像一口气能将眼前人吹跑似的。
凤宿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来献殷勤的,却又畏手畏脚什么都不敢做,好像自己能吃了他似的。
显得自己多不通情达理似的。
凤宿一指桌上,“你怎么还带了书?”开玩笑道:“这么废寝忘食的?”
少年薛朗尴尬道:“我没读过书,总给殿下丢脸。”
凤宿愣住了。
薛朗这段时间的钻研刻苦凤宿也是有所耳闻的,开始以为薛朗是想考功名,没想到竟是为了自己?
是想讨好我吗?也太下功夫了吧?凤宿心中却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是好笑又似是温暖。
凤宿僵笑道:“你不用这么用功的。”
本就不指望薛朗做什么,当初选他当伴读只是一时兴起,为了藏拙,根本没打算让薛朗帮他什么。
少年薛朗摇摇头。
凤宿想了一会,道:“我看你之前写字的方法不对,想来是没人教你,过几天我病好了教你吧。”
然而过了几天,凤宿转头就把这事忘到了一边,他在安乐殿里一连躺了几天,皇上湘嫔都来看过几遭,湘嫔还每日熬了药粥盯着他吃
简直不堪回首。
少年薛朗便每日拿着书守在凤宿床头,俩人话又说不到一起,处在一屋里常常一句声响都无赶又赶不走,木头似的,话说的委婉了他又听不懂,说直接点吧,又显得他多不平易近人似的。
凤宿心说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几日后,俩人正在日常大眼对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