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转头对收购员单刀直入:“这块的鳝鱼差不多的确都在我手里。四毛钱一斤,一口价。”
“四毛钱?你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吧!一毛钱一斤最多了!”收购员不遗余力的砍价。
其实水产公司给的收购价是五毛钱。但收购员要从里面抽钱已经是大家都认同的行业潜规则了。
收购员在农民那里砍的越多,他们自己荷包里的钱也就越丰厚。
反正国营水产收购公司是唯一正规的渠道。如果村民们不肯冒风险,那只有等水产公司来收购。
就垄断的行为,完全没有人和水产公司竞争,也就不会把价钱给提上去。村民们一直都是这种制度下压榨的对象。
顾鹤之听了水产收购员的报价,不屑了一笑,作势又要躺下去
“你等等!你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以前都是收购员自己对别人爱搭不理,这下他可是吃到苦头。
时间刚好到下工的时候,知青点里一众人都结伴回来。看到门口有皮卡,都是好奇的来回瞧。
“你们都是知青点的知青吗!谁是这个知青点的点长!”收购员瞧见其他的知青回来,掉头找外援。
“我是。”赵擎不明所以的站出来。
“我是县里水产收购局的收购员,你们都好好的说说这个同志!你们看看他是什么态度!没说两句就躺下了!这大白天的,搞什么资本主义做派!”收购员习惯对村民的强势,一上开就拿腔拿调。
赵擎却摇摇头:“他虽然住在我们知青点,但不是我们店里的知青,我可管不了他。而且他做的可不是什么资本主义做派。那可就是资本主义家本人。”
“你可不知道,他不是今天这样躺着,可是天天这样躺着。”孙博洋看顾鹤之如此舒坦,还能这么有钱,心里就不高兴。
苏怀夏在一旁听着大家对顾鹤之的牢骚,觉得自己还好没告诉他们,他们哼哧哼哧下地一天就只能赚几毛几块钱。顾鹤之在这里随便躺着,几十万几百万的进账收入……差别呀。
“你们说他是资本家?”收购员听了面色突然间冷了下来,“你是私人在收购鳝鱼?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囤积居奇!是要判刑的。”
收购员声音严肃的说道。这下知青点的众人们可都乐了。大家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都想着看顾鹤之的好戏。看他到底怎么收场。
他们就不信了,真的像顾鹤之这样躺着,真能把鳝鱼卖出去吗?那人人都不如躺着算了。
顾鹤之不耐烦的看了导购员一眼,掏出了封推荐信,上面写明了他的身份:“我是县里国营饭店的联合董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不算私人囤积。”
“这……”收购员的招又被顾鹤之轻而易举的拆掉,无奈之下他只能恼羞成怒:“这生意到底做不做啊。”
“做啊。”顾鹤之懒洋洋的说,“我之前说过了,四毛钱一斤,一口价,不还价的。”
听顾鹤之开价,知青点里其他人也都是一惊,乖乖,他一毛五收来的鳝鱼,竟然卖四毛钱?也太坑了吧!
“顾兄,这可不仗义了。你鳝鱼明明是一毛五收来的,你怎么能卖别人四毛钱呢。”蒋建国动了坏心思,明里给顾鹤之拆台。
“你一毛五的鳝鱼竟然卖我四毛钱!你知道你赚的是什么人的生意吗!可是国营水产收购局!”
顾鹤之对这些质疑和质问,一点儿动摇或者在意的心思都没有,他甚至懒得动一下,就这样伸直了双修长的腿,无所顾忌的葛优躺。
做生意吧,就是买家和卖家的博弈。比的就是定性。谁那边急着要,谁就输了。
顾鹤之笃定这收购员一定耗不过他。反正顾鹤之现在手头上的资金足够,这些鳝鱼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真的砸在手里,他也无所谓。
但这收购员可就不同了,他如果今天收不到鳝鱼,铁饭碗的工作可能不会丢,但回去至少被骂一顿,受点罚是少不了的。
到底是为了多赚点钱,还是回去受罚毁了工作和前程。这就要看这收购员的选择。
顾鹤之猜想的一点儿都没错,这收购员仔细思考了下自己的情况,首先败下阵来。
完全没了之前的高人一等的傲气,倒是低三下气起来:“大爷,这位大爷。四毛就四毛吧,我买了,手上有多少斤。”
顾鹤之这才睁开眼睛:“现金还是票据?”
“现金。”
“那行。”生意谈成,顾鹤之从椅子上起来,把自己的账本拿过来给人过目。
收购员一看上面的数字,就长了脸:“这不够啊。”
顾鹤之眼珠一转:“你先把我这笔单子做了吧,剩下的我帮你找。”
“真的有吗?”
“真的有。”
“也行,去哪里提货?”
“那小刘走吧。”顾鹤之把会计叫过来,让他带收购员去验收鳝鱼。
过了一个小时,收购员回来了。
“数量不错,这里是三百二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