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蓝辛又要说你不爱听的话了。”
蓝沧海微微一笑,“你说。”
“最近港口那边但凡是从海外过来的商船,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这些基本上都是宋司务经手的买卖,主子,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疑心么?”
“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这……蓝辛也不太清楚,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蓝沧海笑道:“他不会的。”
蓝辛眉头紧锁,她没见过这样的蓝沧海,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冷静睿智的。就算是爹娘尸骨未寒就有一大群长辈将她围在灵堂上,要她交出父亲留给她的田契地契蓝字旗的金库钥匙,她都临危不惧面不改色,一一应对。只是现下这样一个面首,却让她几乎失了平日的理智和判断力,真是色令智昏啊。
稍晚些时候,她们回到蓝府时,蓝辛本想在只有她和蓝沧海两人的时候再出言劝一劝她,刚打算开口就听到丫鬟来传话,说今天蓝沧海不在家的时候,宋子岳和顾钰起了冲突,还差点打起来了。
蓝沧海二话不说就冲到了屋内,却见屋内空无一人。丫鬟跟上来,小声补充道宋公子说琼宇楼有事,今晚不过来了。
蓝辛看到蓝沧海面上有着明显的失落,心不由得又是一紧。
也许,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甚至蓝沧海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不知不觉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了。
蓝辛正在庆幸还好主子没有提出要去找宋子岳的时候,她却径直去到了顾钰的院中。
顾钰见她来了,连忙出来迎接,语气中透着愉悦:“大小姐怎么不通知一声就过来了。”
蓝沧海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冷道:“钰郎,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嘛。”
顾钰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也沉下脸道:“我不过是教训一下没礼貌的下人,这也值得他去告状么。”
蓝沧海不言,右手轻轻转着左手食指上的白玉指环,冷睨着顾钰。
顾钰受不了她这冰冷的视线,只得讨好道:“好了好了,你若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了。”
“他不是下人。”
“嗯?”
“宋子岳不是下人,即使他犯错,也由不得你来教训。”
顾钰有一种被人打了一耳光的感觉,怔楞在当场。
丫鬟全跟她说了,顾钰自那次被宋子岳喝退之后,就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处处与他作对,平日里设计陷害他,言语侮辱他,这些宋子岳从来都没说过,所以让她更为心疼。
她因为自己的依赖,要他搬了进来,却不知道他住进来之后受了多少委屈。他若是住在琼宇楼,哪里会有人敢给他半分脸色看?
想到这里,蓝沧海更加愤怒,她看着顾钰,缓缓开口道:“钰郎,我看你不太适合继续留在蓝家了,我替你寻一户人家,给你娶亲成家吧。”
顾钰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呆愣了一会,才浑身颤抖着跪了下去,语带哭腔地道:“大小姐,顾钰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不要赶顾钰走。”
蓝沧海转身背着手,冷冷地说:“你来我蓝家时间不长,但也应该知道我最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你犯了忌啊钰郎。我会派人替你安排好亲事,你好自为之吧。”
顾钰膝行上前几步,拉着蓝沧海的裙摆,哀求道:“大小姐,顾钰知错了,求大小姐再我给一次机会,不要赶我走。”
蓝沧海转过脸,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语调像是掉进了冰窟之中:“我不是赶你走,是放你走,这是好事,你干嘛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语毕一把将自己的裙摆从他手中抽出,对蓝辛道:“让人看着他收拾东西离开,明天早上我不想再看到他。”
回到自己房中,蓝沧海并没有去找宋子岳的念头,这让蓝辛稍微安了点心,当天夜里,她没有让其他人侍寝,独自睡了。
☆、冷落
第二天一早,蓝辛到蓝沧海房中准备伺候她起床时,发现她早已穿戴整齐坐在梳妆镜前,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容颜。
“主子,早安。”
蓝沧海背对着她,嗯了一声。
“主子,是否现在用早膳?”
“不用了,我没胃口。”
蓝辛心下有些诧异,要知道蓝沧海这个人十分注重自己的身体,深知按时吃饭的重要性,这么些年来即使再忙再不想吃她也从来没有落下过一顿早餐,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子?”
蓝沧海仍旧面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眼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看,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一件事情之后,一旦失去一次,都会觉得浑身难受。”
蓝辛一脸的莫名其妙。
“唉,算了,遮也遮不掉。”蓝沧海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粉盒。
蓝辛这才发现,她的面容十分憔悴,双眼无神,眼圈深重,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主子,看你的样子似乎昨夜睡得不是很好,是否需要卧床休息?”
蓝沧海挥挥手,“不用,反正再睡也睡不好。”
她没有告诉蓝辛,她昨夜不是没睡好,而是几乎没有睡。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她已经习惯了枕着宋子岳的手臂,躺在宋子岳的怀抱里睡觉。昨夜她一个人睡,竟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脑子里老想着宋子岳,第一次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在床上反反复复一直到快天亮了才勉强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