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看到的每一桩,每一件,所有的事情,全都是您的报应。”
皇帝的脸色瞬时就变了,但蓦然回过头来,惊愕,不可置信,甚至于,那一瞬间,他连否认都不曾否认,只是望着杜若宁,似乎企盼着她能再多说一句。
证实,或者否认,对他来说都格外的重要。
“您那天夜里不是吃醉了酒吗?就在御花园里,徜若不信,可以问佟幼若佟氏,或者是裴靖的婢子清歌,她如今就在掖庭当差,可作人证。
真是可笑,你只借着一个不记得,就连考证都不考证,甚至于,白白关了那罗九宁好几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叫人害死,裴嘉宪,有今日,便是你的活该!”
杜若宁一句逼着一句,步步紧逼着走向裴嘉宪。
而裴嘉宪呢,此时应当已经发现杜若宁的杀机了,就是康儿递给他的那块糕,里面有毒。
他伸手过去,想掐杜若宁,可是手已经使不上力了,而那个孩子呢,亦是两眼阴隼的,就那么盯着他的父亲。
“您还特地布了风水阵,想把罗九宁的魂魄困在南宫之中,真真儿的可笑,您囚了她一辈子,至她死,还想囚着她,你以为只要囚着她,她就会永远伴在你身边吗,可恨可恨,她至始至终爱的都是裴靖,从来不曾爱过你一分一毫。”
“朕知道,朕向来都知道,但是,爱与不爱又如何,她是朕的妻子,便死,朕也绝不许她再去找裴靖。”裴嘉宪一字一顿,说道。
此时徜若有人来救他,他还是能活的,可是他手掐着喉咙,却是踉踉跄跄,出了建章殿,便往南宫而去。
杜若宁跟在身后冷笑,孩子在哭,太监、侍卫、廊下等着召见的群臣,身后乌泱泱跟随着一批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皇帝步履越来越蹒跚。
最后,肩膀忽而一垮,他竟是,就那样倒在了南宫的门上。
帝崩,仿如山裂,人群中哭声顿起,杜若宁又趁机在说:“皇上临终前遗命,是命吾儿接替皇位,众臣须得谨尊大行皇帝遗命,辅佐吾儿登基。”
朝臣们有的在哭,有的在闹,御医们纷纷赶来,还想以金丹来起死回生,总之,纷纷攘攘,好不热闹,而杜若宁的人生大戏,至此,才刚刚开始呢。
而就在这时,又是最初入罗九宁梦的那两个白衣女子,飘飘摇摇,于清亮的月光下走了过来。
“真没劲儿,不是说杜若宁才是裴嘉宪的真爱吗?怎么到最终来,裴嘉宪却依旧对罗九宁念念不忘?”一白衣女子说。
另一位说:“浣若君不是说了嘛,仇恨才是杜若宁能继续走下去的动力,真正战到了权力的巅峰,又何谈爱情?她之所以能打败裴嘉宪,就是因为裴嘉宪心中有爱,而她心中没有。”
“那裴嘉宪至死,也以为罗九宁爱的是裴靖?”
“凡事总有遗憾,他一生都在误解罗九宁,也叫他怀着遗憾而亡,岂不更好?”言罢,俩女子点头称是,又飘然而去。
罗九宁蓦然从梦中惊醒,顿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却原来,书中的裴嘉宪,竟是叫自己儿子给杀掉的。
窗外鹂声悦耳,梧桐树高,罗九宁临近生产,因为宫城中琐事繁杂,索性就带着孩子来了乐游原,她想起来了,自己如今是在乐游原上。
窗外,裴琮和壮壮两个正在下棋。
“裴禹,你个小心眼儿,说了让八子,却是反吃哥哥一口,不像话。”
“哥哥,你比我还大着三岁呢,却总要叫弟弟让子儿,你才不像话。”小壮壮的嘴巴巧的,实在不像个三岁的孩子。
裴琮因为下棋老是赢不了裴禹,便使起坏来,忽而拍了一把正在身边溜哒的,自己养的小狗貔貅,那貔貅也是个懂人事的,上前两爪子,就把棋局给拨乱了。
“哥哥,你再这般,咱们下到院子里,单挑一回。”壮壮生气了。
裴琮笑的极赖:“单挑就单挑,横竖你小胳膊短腿儿,又打不过我。”
俩人嘴皮子上文斗了会子,很快就变成了武斗,于院子里打成一团了。
而裴琮呢,虽说身量不高,到底比裴禹长着三岁,骨子实着呢,所以,很快裴琮就占了上风,压着裴禹打了。
“琮儿,休得对皇长子无礼,赶紧起来,向皇长子谢罪。”烨亲王妃正好来此探望皇后,瞧见儿子正在压着裴禹打,立刻给吓了个三魂扫二魄,毕竟裴禹虽说未有封号,但是皇帝张嘴闭嘴,总是吾与吾儿的江山,那话里话外,不都是当裴禹作太子养的嘛,打未来的储君,裴琮这是不要命了这是。
“罢了,叫他们玩去,你瞧着这会儿裴禹在挨打,一会儿就该裴琮挨打了。”罗九宁听见是二嫂的声音,便命苏秀推开窗扇,笑着说。
果然,罗九宁话音才落,院子里的俩孩子翻个身子,果真就变成了裴禹打裴琮了。
“这竟是两条狗呀这是,撕呀咬呀的,偏偏又还分扯不开。”烨亲王妃惯来的嘴上没门,说话也粗俗,眼中满是溺爱的,就说。
“如何,长安可还好,烨亲王如今还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