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接我放学吗?我看人类都是这样的。”
扶桑宠溺地笑了:“会来的,我还会带你去买你最喜欢的糖果。”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白鵺每日都会向扶桑悉数报告她的校园生活,学校里教了什么,同学怎么样,她成了大队长,所有人都喜欢她。
她一头栽进扶桑的怀抱里,摇着脑袋:“人类真是太好了!”
“你开心就好。”
但从某开始,白鵺的脸上却多了一丝忧虑,一开始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直到被扶桑逼得没辙,才道:“我们班上的转学生,可能看出我是妖怪了。”
“是师吗?会不会对付你?”毕竟人类中能够看出妖怪本体的应该只有师。
“我不知道。”白鵺担心不已,“只有去试一试她,才能知道她是不是恶人。”
白鵺是审判使,赋就是判断善恶,只需看着对方的双眼,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是否存有恶念。
第二,白鵺兴高采烈地回来,抱住扶桑:“我验过了,她是个好人,那必定不会为难我的。”
到这里,我面前的扶桑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快要溢出的恨意:“她是真的相信你是好人。”
我无言以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鞋。
那是个雷雨交加的日子,扶桑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一直等到半夜,都没有等到白鵺,他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因为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白鵺的妖力。
他在人间找了七日,以为白鵺被抓回了妖界,又冒着重重危险推开了两界之门。
这一次,他没有了之前的好运气,他被白鵺之族兴师问罪,逼他交出白鵺之族尊贵无比的公主。
无论他如何辩解,白鵺族都不相信他的辞,公主下落不明,族长不顾审判的结果,强行对他施以火刑。
但那一瞬间,扶桑树上的冠花忽然大放异彩,一朵一朵开遍了他的枝桠,族长哀叹了一声,放下了火把,将他关押了起来。
一晃数年,扶桑并不知道白鵺到底去了哪里,直到某一日,监狱的门打开,白鵺族的族长拖着年迈的身躯走了进来,放了一颗雪白的珠子在扶桑的手里:“这……是公主给你的托梦。”他着着,竟是老泪纵横。
扶桑急道:“她在哪里?”
“看完你就知道了。”
扶桑捏碎了那颗珠子,梦里他看到白鵺又扑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想抱住她,可是却什么都没抱住。
他看到白鵺是如何被研究所的人带走的,也看到了白鵺被套上了驱魔的缚妖十字链,这样她就无法使出妖力,她被锁在玻璃房间里被人日夜观察;她的羽毛、冠花和鳞片都被剥下来进行分析;最可怕的则是生化实验,她被绑在手术台上,注入各种试剂,然后被记录下身体的反应……
她很快变得形销骨立,奄奄一息。
后来,战争爆发了,白鵺和实验室里的许多妖怪都被送去鉴定。当他们知道往后的命运就是与自己的妖怪同胞战斗时,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凄惨的悲鸣。
仿佛都能感受到她那种濒临崩溃的心情,她终于接受了鉴定,恢复了妖力。可是白鵺与生俱来判断善恶的能力,却让她根本无法对人类下手。
她只能杀戮恶人,可是谁都不是恶人,实验室里的人,壹七七,又或者是那些军官,没有人是恶人,没有人是应该被杀的。
可是她又如何能对妖怪们下手呢?
她爱人类,即使到了这样狼狈的境地,她还是爱着人类,但她也爱妖怪,生她养她的妖界才是她的故乡。
白鵺是在一个满月的夜里结束自己生命的。
她将自己的元神拧碎,然后看着窗外的月亮,伸手、再伸手……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以自己的异禀凝成了六个雪白的托梦,送到了窗外。
扶桑不断地捶打着地面,悲痛到无以复加。
托梦是走得极慢的,当这些托梦到达妖界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的事情了。也就是,白鵺已经死了五年,而这五年,他全然寻不到她的行踪,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人间,凄惨地死去。
白鵺族长收到了第一颗,还交代他请把剩下的全部交给扶桑。
扶桑读了一颗,而剩下的四颗,白鵺希望他可以交给一个名叫“壹七七”的人类。
七
“我本以为,她这是要对你复仇,可她在托梦里,再三叮嘱我不要伤害你。”扶桑妖看着我道,“我弄不懂她的心思,所以只好找你来,托梦我已经摁掉了三颗,最后一颗,你自己读吧。”
我接过那粒托梦,是一颗雪白浑圆的珠子,从上面可以反射出我已经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捏碎了它,意识一沉,面前的景物再次变换。
依然是那所学,那时候已是秋日,积雨云离地平线越来越远,空蔚蓝一片,有飞机带起的长长的云路,空气中弥漫着秋特有的那种爽快的味道,操场上有初中部的学长在踢足球,但总是踢不进球门。
我看见白婷婷从教学楼走出来,左顾右盼了一下,揽了揽双马尾,向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她的样子和秋日一样温暖,身上的白鸟猛地振翅,双眸泛起水波一样的光泽。
我忽然明白了,我又回到了白婷婷留纸条让我去操场的那日。
阳光下,她真的好看到令人慌乱。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再退开,我双手握拳,只是看着她的本体花开烂漫、熠熠生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