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是容家这般显赫的世家千金出身,纵然不是嫡女,可一个能坐到薄久夜身边来的庶女,就不会在容家被怠慢了多少。
是以,容芷的全身上下,从小到大,都是得到过最好的保养的。
便是这一头的青丝,都是乌黑亮丽,且柔顺光滑的,像极品的缎子一样撄。
绕在薄久夜指节,不打结,还会很快的滑脱了薄久夜的手指。
这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定会对一个女人这样的头发,而感到爱不释手偿。
可薄久夜,却意兴阑珊,兴致缺缺百无聊赖的收了手,又不知神思恍惚到了哪里,对容芷这样上好的青丝,眼中,竟涌现着不满之色。
容芷满心都在薄久夜怀疑不怀疑云朵的问题上神思,自然不曾发现,薄久夜这小动作,小反应。
“爷说的是,只怕这最有可能的幕后人,非皇孙贵胄,不可的。”
容芷的聪明,是薄久夜最喜欢的一点,容芷能得他的亲睐,全仰仗于此。
毕竟,能在薄久夜身边儿时常说得上这些话的,除了一个容若公子,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坐到薄久夜今天群臣之首的位置,高处不胜寒。
他,是,寂寞的。
是需要身边有个,能与他畅谈这些事,但又不会妨碍他,还能很听话的一个人。
容若是他的军师,是给他出主意,出建议,甚至会阻止他,敲打他,比他还要犀利睿智的,堪比老师的存在。lt;gt;
显然,不是他所缺的那个人。
而容芷的出现,就恰如其分的,弥补了这个空缺。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容芷是他薄久夜怎样的存在,那么再没有红颜知己这四个字,更适合的了。
这便是容芷这一句话,能让薄久夜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的理由。
“那么容容以为,放眼整个京都,现在是哪位皇孙贵胄,最有可能这么做呢?”
薄久夜心情好了起来,容芷从他的言词里,就听了出来。
容芷,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果还不能愉悦到这个男人,那么待会儿一直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肯定是她。
容芷半敛着长睫,心思电转,“容芷认为,当今的储君太子,最有可能。”
薄久夜愣了愣,少顷,眸子微眯了起来,“哦?何以见得。”
“就凭太子殿下,前有与寒王争夺四小姐,而后,与四小姐在蟠龙山的深渊下,有生死相交,孤男寡女的过往,如此这般,未必太子殿下不会有,想以惩治五小姐为由头,来讨四小姐欢心的可能。”容芷抽丝剥茧的说完,半敛的眸子微抬,目光睨向了薄久夜。
薄久夜的脸色,顷刻阴沉了下去,“你说的不错,他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呵,还真是有待商榷。”
说到后一句,薄久夜已经情不自禁的,就流露出了讥诮与不屑。
容芷目光一动,快速将眼帘又垂了下去,“爷说的是,容芷妇人之见,也只能在儿女情长上的小立场,想到了这么些许。lt;gt;”
“容容无需妄自菲薄。”薄久夜吐出一口浊气,身子往椅背一靠,“有时的妇人之见,未必就是小家子气,反倒,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是,爷不嫌弃便好。”容芷乖巧的应了一声,安静的趴在了薄久夜的胸口,美目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了片刻。
片刻后,薄久夜愈发疲惫的嗓音,又在容芷头顶响起,“容容,你说……我对云惜的惩戒,是不是太狠了点?”
“怎么会呢?”容芷轻声的安抚,柔软的声音,就像今晚没有的月光一样,明亮微暖的,能照进人的心里去,“如果爷真的心狠,就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可五小姐却被猪油蒙了心,竟不知,爷这样做的目的,都是为了给她机会。可五小姐却要听九小姐的唆使,一意孤行,才逼的爷到最后,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果,爷的心,才是被五小姐,伤的最深的那一个。”
没有错,其实今天这出局,薄久夜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在给薄云惜自首的机会。
可薄云惜不知悔改,不仅看不到薄久夜的用心,还一步又一步,顺着九小姐薄云珂给她的黑路走,结果一条道走到黑,走的退无可退,自食其果。
可她却还把所有的埋怨和痛恨,都一并给了薄久夜和薄云朵。
“知我者,莫若容芷也。”薄久夜终于展露了会心的笑颜,抬手,屈指在容芷滑嫩的脸颊上一抚,“得此红粉,夫复何求。”
容芷微微别开了脸,女儿家的娇态毕露,“爷……”
薄久夜瞳仁一暗,将容芷打横抱起,直往寝屋走去。lt;gt;
隔天,早已鸡鸣,可这天儿,却还昏暗的很,大气压似乎很低,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看这样子,分明是风雨欲来的前夕。
夏季的雨前,总是有些闷热的,不光是人,连花花草草都一样觉得很不舒服似地,大清早的就打了蔫儿,半点精神也无。
昨儿个晚上,云朵与太子,就像交颈的火烛,尽情的燃烧了自己的热情。
不过,燕夙修放狠话归放狠话,其实还是已经足够克制,尽量的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