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别挤在那儿了。”闫清摇头。
柳琴络闻言稍稍往外坐了点。
马车里很安静,让闫清有点不适,便问道:“这件事……上一世没发生过?”
柳琴络摇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并州,王爷从燕京回去后就开始准备回京的事,那时太子已经被废,应该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的。”
闫清了然点头,忽然笑道:“后来是谁做了新皇?”
柳琴络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
“为何?”闫清诧异。
不是有两个儿子么?
柳琴络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吸气:“我在四十二岁就病逝了。”
闫清愕然。
看似圆满的,最后竟然是生离死别?
“庆儿已经二十有六,明儿刚满十七,我没能和陛下白头偕老,陛下他……许是恨我的。”
柳琴络一旦说陛下,那就是原来的男主了。
闫清靠在车壁上哑然,柳琴络才四十二岁就病逝了,那么原男主那时不也才四十四,就此孤苦半生,该是如何的凄凉。
“有时会梦见他们,梦见陛下责怪我,怨我为何这么早就走了,他白了头发,也消瘦了许多。”柳琴络没有哭泣,而是淡淡笑着:“我有时感谢老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有时又恨,恨为何一切都不同了,这或许是对我的惩罚。”
她的声音轻轻的,看着窗户上白亮的明纸,眼中若有光。
闫清静静听着,闭着眼试着去想象,可什么也想不出来。
马车停下来,闫清被柳琴络轻轻推醒。
闫清这才发现他靠着车壁睡着了,身上盖着薄毯。
马车门敞开着,王华等人已经立在车外。
闫清揉揉胀痛的额头,从车上站起来。
一路往府里走,王华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这两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没有?”闫清问道。
王华有些诧异,随即道:“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奴才听到了一些消息。”
“说。”
“南局要被重治了。”
闫清停下来:“南京织造局?为何?”
“只听闻和东宫有关。”王华道。
闫清若有所思,缓缓往院子走。
南局隶属工部,按理来说和东宫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在这个时候被拉出来重治,不异于为东宫转移视线,那肯定是重罪才行的。
除了皇帝自己,大概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是林家接的秘旨,林殷和林蓝修此时估计在回京的路上了。”王华又道。
“知道了。”闫清道。
沐浴用膳后,沉重的身子清爽不少,连带着头也不那么痛了。
闫清看了会书,早早便上床睡下了,这几日随时都有可能有事发生,他得打起精神才行。
谁知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两日。
再次醒来的时候,闫清头痛欲裂。
柳琴络和湘湘守在床边,见闫清醒了,将闫清头上的帕子换了一张。
“王爷醒了,您发了两日高热了。”湘湘担忧道,又赶紧走了出去,门外大雨磅礴。
“什么时辰了?”闫清的喉咙干涩不已。
“刚到巳时。”柳琴络将闫清扶着坐起来,端了杯温热的水放在他唇边。
闫清大口喝了个干净,又问道:“还没下朝?”
“今日不早朝。”柳琴络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闫清急忙问道。
柳琴络看看门外,回过头来,神情踟蹰:“宸王被申饬了,皇上气得旧疾发作,罢了早朝。”
闫清愕然,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了?
“你仔细说说。”闫清道。
“昨日早朝,南京织造局被查出贪污银两五万有余,皇上大怒,且查出南局早在三年前就年年给宸王府送孝敬银子,偏偏当时大半的大臣都为宸王开脱求情,皇上气急攻心,宣了太医,直到今日早朝也没能好转,才罢免了早朝。”
闫清捏着杯子的手一紧:“宸王怎样了?”
柳琴络摇头:“皇上还没有下旨,不过听说宸王从昨日一直跪在宣政殿门外,不知现在还有没有跪着。”
闫清沉默了半晌,撑着下床:“我要入宫。”
“王爷不能!”柳琴络扶住闫清:“您大病初愈,现在外面又这么大的雨,沾了湿气可怎么好,况且南朝王早就入宫一次,如今也回府去了。”
闫清站起来就腿脚发软,整个屋子都在打转,不得已只好又坐下来。
“王华!”闫清扶着脑袋唤道。
王华从外面走进来,幽幽地看了一眼柳琴络。
“拿着慈庆宫的宫牌去慈庆宫,立刻。”闫清指着书房。
本以为王华多少会劝阻一番,谁知他听后就去了,让闫清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就这样默默咽了下去。
临近午时,慈庆宫派了半副仪架将闫清接进宫。
宣政殿外十分清净,因为皇帝病了,所以今日没有大臣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