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行为尚有相悖的地方。
“刚才小厨房说午膳已经备好了,先传膳吧。我刚才听闻沈相与默正估计下午便会回来。”
提起沈常平,沈婳敛起笑意,心情有些沉重,“我知道了。”
周氏离世的猝不及防,而且还在她婚后几日,喜事撞上白事,怎么想都不会让人高兴起来。
若是有心思不轨的,就凭这件事也能做出篇文章来,毕竟白事这种不吉利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编造流言最好的途径。
一旦她与苏澈被绑上“不吉”的名声,怎么说都不是好事了。
沈婳午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或许是知道下午周氏的遗体就要被运回来,难免是一番事情。
午膳后,苏澈继续回书房批折子,沈婳换了身素净的衣服独自回了沈府,白衣素裹,哭声震天。
数月未见,沈婳也终于见到了一袭孝服的沈妤之,她似乎比之前还要清减,此时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两人也只是简短的点了头便各自跪在自己的位置上。
沈常平请了西山寺的师傅来给周氏诵经超度。
听完讼词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婳起身时险些因为腿部酸麻而摔倒。
沈妤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后面的流程便简单些,北晋的习俗,等过了头七才可以入土为安,剩余几日每日都需要家里的男丁守着。
当天的事情完成,沈妤之扶着沈婳回了原先的屋子。
沈妤之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像是遗憾又像是解脱,“也算是了结了一桩事。”
沈婳赞同的点头。
“不过我刚才入府的时候,发现谢家那两兄弟似乎是不在了。”沈妤之坐在榻上,将腿伸直锤着腿道。
沈婳也学着她的样子锤腿,“那是当然了,如今沈府出了白事,他们这些迷信鬼神的,当然不敢继续呆着了。”
沈妤之笑着道:“也好,省得到时候见到谢长怀就恶心。”
“话说回来,我还没恭喜你与太子喜结连理。”沈妤之看向身边的沈婳,语气羡慕,“那几日刚好祖母身子不适到极点,我也抽不出空来给你送礼物过来。”
苏澈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顶尖的良人,在这封建社会里,愿意只娶沈婳一个,也算的上是深情了,况且他还是太子,未来的帝王,就更显难得。
沈婳一愣,随即有些害羞,“谢谢。”
这个“谢谢”说得沈婳心里有些发虚,毕竟沈妤之才是原先的女主。
说起来一开始沈妤之对她还是有敌意的,没想到如今她们俩也能坐在一起平平静静的说话。
之后几天也不轻松,直到周氏最后下葬一刻,金氏哭得险些要晕过去。
沈婳和顾依依两人一边一个扶着金氏回了沈府,似乎这一场丧事办下来,金氏的身体更加虚弱,她神色憔悴的厉害的,脸上也不似从前丰满。
“还要劳烦大嫂以后多照顾母亲。”沈婳望着已经躺在床上的金氏,小声和顾依依说道。
顾依依拍了拍沈婳的手背,“我知道,你放心,她也是我母亲。”
从年初开始,金氏便把手上的家事逐步交予顾依依,她也算是真正成为沈府的女主人了。
刚从小院出来,沈婳便在门口见到了独自一人的沈常平,她走上前去,“父亲。”
沈常平闻声回头,叹了口气,仿佛又老了许多,“嘉嘉,春天了。”
那声音沧桑又沙哑,像是酝酿了无数感情一样。
小院前的桃花已经抽出了嫩条,深色的细枝上还有刚冒出来的绿色。
说完那句话后,沈常平便不再言语,沈婳也抿着唇陪着他站了一会。
“嘉嘉,我已经与陛下辞了行,后日便要回去守丧,如今你也嫁人了,在太子殿下身边切记要谨言慎行,小心再小心。”沈常平转过身,语气平和地与沈婳说道。
虽说沈婳如今俨然是太子妃了,但沈常平还是不放心她的。
“女儿知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沈常平便让她先回宫去,今日下葬苏澈也有前来,此刻应该也在门口等着了。
沈婳领着木怜从主院离开,还没出大门便听到沈常平感慨的声音,“也是年轻人发挥的时候了。”
她回头又望一眼,只看见沈常平的背影,苍老而又瘦削。
苏澈果然等在外头,见她出来,便将春日的披风给她穿上,“刚才看你穿得单薄,别又冻着了。”
沈婳和他面对面站着,在听到苏澈清冷平淡的声音后,眼眶便立刻红了起来。
“怎么了?”
苏澈还没反应过来,沈婳便扑进了他怀里。
已是春日里,衣服也不如寒冬里来得那般厚实,苏澈很快便听到身前小姑娘的抽泣声,一声又一声,仿佛连眼泪都已经渗进了衣服里。
“父亲他也老了。”沈婳声音哽咽。
苏澈伸出手揉着沈婳的后脑勺,“人有生老病死,这是怎么都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