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朦胧间,齐厉薇隐隐听见有人在对她说话。虽然这个女人的语气有些不善,但她还是静静牵过梦境中她那只苍白瘦削的手把她带到了一个只听得见周围淅沥雨声,余下全是死寂般的肃穆的可怕地方。
哦,对,这里是厉医生的下葬的地方。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黑伞与黑衣,齐厉薇努力踮起有些无力的脚尖想要透过他们看清照片上男人的面容。然而,不知是她的眼被雨水与雾霭遮蒙住了,还是梦境有意不让她看见厉医生的脸。远远地,直到双腿开始麻木难受,她最终只看见碑上印着两个鲜明的黑色刻字——
厉格。
莫名地,她开始觉得这一幕越发诡异而且违和。
她有一种笃定,如果这是现实世界里的墓碑,那碑上的名字就不该是厉格。
……因为,因为她好像去过她的心理医生的葬礼。
但如果不是厉格,那又是什么?还有什么与它相似又能让她感觉熟悉的名字吗?
厉,历,黎……李。
原来是李格。
原来早从一开始,她就被厉格这个名字以及故意混淆视听的读音给刻意误导了。
原来这就是一直隐藏的那把钥匙。
恍然大悟间,耳边似乎轰然响起了一阵震天撼地的大雷,随即使得齐厉薇的全身猛然一震。与此同时,那些飘远的破碎而零散的记忆慢慢粘合并逐渐修复,混乱的内心更像是蓦然刮起了混合着雷雨的风暴一样不断震荡而且愈加猛烈。
隐隐地,齐厉薇听到有两个小孩在说话。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秦闻恪。”
“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厉,齐厉薇。”
一切的始源
“欸欸,阿恪你把耳机取下听我好好讲话行吗?”
“音乐家,别再沉浸在你的摇滚世界里了——”
一个系着俏皮蓝蝴蝶结一身短衬衣背带裤的可爱穿着的小男孩急哄哄推门进来,手舞足蹈半天见同伴毫无反应,心急火燎的他随即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猛地拽下了他头上的耳机。
“你干什么!程立哥——你再这样我们真的兄弟没得做了……”
被人用力摘下耳机的秦闻恪伸出小手捂住被耳机刮得有些发疼的耳朵,皱起漂亮的小眉毛,微带奶音的生气声里满含不悦。
“阿恪,哥这样做都是为你好。你知道我刚刚有多空欢喜一场吗?本来我满怀兴奋地以为飞机上下来的会是我爸或者我妈,再不济我外婆也行啊。结果你猜是谁? f yr!w surpr……”
程立兴高采烈地不停向他比划着他在趴在最外围墙上的看到的所有景象,嘴角不断越咧越大的同时,好看的狐狸眼也逐渐眯成了一条可爱的细缝。
看着自己的玩伴现下如此卖力,秦闻歌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不禁也跟着他慢慢咧嘴露出一个高兴的笑来。
“哇,阿恪你笑起来真好看,比围在我哥身边的那些女明星还漂亮。”
程立刚兴奋地脱口而出自以为的对同伴最好的赞美,然而他却没想到收回的不是一句应有的“谢谢”,而是来自小魔王秦闻恪毫不留情的暴击——小狐狸程立随即伸出爪子捂住“伤处”猛地怪叫起来。
“嗷——阿恪你为什么要用耳机砸我,我不疼吗?我不疼耳机也疼啊呜呜……好吧,我错了,我道歉,我不该学杰姆斯他们拿你跟女人做比较。是他们瞎了眼,你是我程立的好哥们,更是将来会和秦伯伯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能是那些娘们唧唧的娘炮。”
终于听到他的油皮子嘴下吐露出的一句还算正常可听的话,确定自己整理好衣服的秦闻恪缓缓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随即答应似的轻哼一声,再小公鸡一般高高扬起漂亮白净的下巴,转身兀自推门而出。
爸爸来了,他的爸爸来了。
快速奔走在走廊道上,秦闻恪的小脑袋里不断回想起妈妈仍在的以前爸爸总是穿着一身硬挺的军装笑着将前来迎接的他往天空高高抛起的美好景象。漂亮的嘴随着步伐的加快也渐渐越咧越大,他满怀着即将见到自己最为亲近也最为敬爱的人的喜悦之情,嗒嗒踩着黑亮的小皮鞋迅速跑下楼,鸟儿一般展开白嫩似藕节的双臂急冲冲奔向后院的草坪。
在终于寻觅到人群中那个一直笔直站立着的伟岸男人身影后,秦闻恪小炮弹似的跑过来一下子猛然扎入了男人的怀抱中。
“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