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花都开了,梧桐树上的叶子也渐渐的伸展开来,我在府里的花园里散步。
风微柔,有阵阵花香,“小九,小九”我听到弘昼唤我的名字,一时间玩性大起,我躲在假山后面看着弘昼东张西望。
我扑赫一笑,弘昼就站在阳光下,绛紫色的莽袍反射着光圈儿,“瞧你,哪像个叱咤疆场的王爷,我看呢不像,着实不像!”
弘昼拍了拍身边的石头示意我过去,“又在风里站着,若是又染了病,定不饶你。”我懒洋洋的倚在他身上,摩挲着他的手指。他顺手将我揽在怀里,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又热气喷在我的身上,很痒,我耸耸肩,倚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脏安稳的跳着。
“你阿玛驻守边疆,若是临时调回恐被人纳了话柄,所以……”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嬉笑,我回头一看却是深湘,她撇撇嘴朝我道:“你这丫头,越长越像你额娘了,瞧这娇俏的!”她走上来捏着我的脸,弘昼轻咳道:“轻点儿。”
深湘掩嘴朝我偷笑,“走,去老娘的酒馆儿。”深湘拉着我往外走,我却有些舍不得弘昼,弘昼朝我笑,“去吧。”
深湘聒噪的很,“丫头,这男人不错,为了你竟然把老娘的桃花源直接搬到了京城,你瞧,到了。”我定睛看着那酒馆,装潢的十分的精致,一层的小楼也改成了两层,我清晰的记着当年这里叫煮雨斋,煮雨斋里有一绿眼少年,少年为了一个并不好的女子家破国亡。
深湘和明儿在我身边不停的转悠,“深湘姐,我觉得那只山茶玉簪最适合我家福晋。”明儿那着那只簪子要插在我的发髻上,“那只山茶玉簪留在桃花源吧。”我淡淡的笑,那是弘时送他母妃的,被我摔坏了,如今修的更为精致了,他虽未娶,但是我今日却有了真正要珍惜的人,按理我也不应该继续收着弘时的东西。
我听说最近他和四王爷弘历争夺的厉害,罢了,不是我该管的事情。深湘为我梳头,明儿为我铺妆,整个桃花源里忙的脚不沾地。
一个大早儿就带上重重的凤冠,到处红艳艳的,一个肥壮的喜娘背着我,外面看热闹的市民们都拍着手,抢着糖,我深呼一口气,那喜娘将我重重的往轿里一扔,我扯下头巾,揉着吃痛的屁股,轿一摇一晃的走着,锣鼓喧嚣,鞭炮一鸣,听外面的百姓们笑着:“十里红妆,到今天才见识了,壮观呢。”另一个则道:“整个京城还有不知道五爷爱福晋的吗?当年为了救王妃出兵拜月国,回来被万岁爷打的皮开肉绽,说是背上都见了骨头呢。”
我心里一惊,回来那一年我只顾着自己痛苦,却忘了他的痛。刚想回忆起一些往事,忽然一只脚从帘子下踢进来,我吓得躲到一旁,这是什么习俗,吓我一跳。轿帘掀起来后,又是一阵繁琐的礼仪,最后在王府门口迈火盆,麻烦的很。我低着头心里一阵烦,肥硕的喜娘又将我背进房里,弘昼却被一些大臣拉出去敬酒,我无聊的紧一把扯掉红盖头,喜娘又给我盖上,“福晋怎么不出声了?”那喜娘碰碰我。
“我来”弘昼低沉着嗓音,喜娘朝着说了好些吉祥话儿。弘昼瞧了一眼桌上的金称,径自走过来掀开我的盖头,突然唇上温温热热的,我睁开朦胧的眼,弘昼有些委屈道:“人家姑娘结婚都是等待自己的夫君掀盖头,你倒好,睡得可真是踏实。”我定定的看着他,喜娘们都掩着嘴笑,弘昼坐到我左边,喜娘将我俩的一角紧紧的打了一个结,门外熙熙攘攘的。
弘时一脚踢开门,他的脸上红通通的,一身酒气,眼睛里也是血丝,“幺,瞧着摆设,瞧着布置,”转过眼瞪着我,“瞧这新娘!”,他身后站着弘历,弘历目光尖锐,表情淡淡的,倒是挤出几丝笑对弘昼说恭喜。
弘时大步朝我走过来一阵酒气扑倒我的脸上,“我若得了信儿救了你,你会不会嫁给我?”我淡淡一笑,“三哥说笑了,我又不是小狗小猫的谁救我就跟着谁。”弘时离我不到一寸,酒气熏得我有些像咳嗽,弘昼转过身将我揽在怀里,“她身子弱,闻不了酒。”弘时干笑了两声,语调里有些怪异,“闻不了酒气,本王记得小九最爱喝酒了。”
房里的人都很尴尬,十阿哥弘瞻走进来一阵胡闹,气氛热闹了些,“好了,好了,酒也喝了,洞也闹了,咱们出去吧。”弘瞻奶声奶气的语气里倒是像个大人,想必是果亲王允礼提前教的。他们这一折腾,我觉得身子有些乏了,明儿看到我脸色微白,忙跑过来,帮我脱了喜府凤冠,又卸了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累。
外面的大员们喝的东倒西歪的,弘历和弘时竟然破天荒的坐到一起,两人都苦笑,相互敬了一下酒,却没有碰杯。“四弟,你运筹帷幄可是也失去了她,我莽撞半生本以为靠着这一身的军功可以让阿玛将她赐给我,没成想她竟被虏到了拜月国。”弘时将一大碗酒猛灌,弘历听到拜月国心里就戈登一下。热闹是属于不相干的人的,涉事的人除了累、烦、后悔、愤怒、幸福之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热闹。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睁开眼睛,看到满身酒气的弘昼,他倚着门就那样定定的瞪着我,我懒得跟他解释,索性闭上了眼睛,床边的酒气越来越重,一股子热气喷到我的脸上,我心里慌的很,以前老是在床上打闹,如今知道了要发生什么我却慌得想要逃走。
我身上的重量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