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的。”
“可防火攻?”
“防的。”
“可防蚁蚀?”
“……应该吧?这个还没试过……”监工默默的拭去了额汗。
“可防气温骤升骤降?极端天气下可否应对?”
“……这……”监工后背汗水如浆。
“那又如何称得上比之前要稳固呢?”苏鹤行缓声问道。
“是!”监工深深一礼躬腰到与地面平齐。“卑职愚钝,请主人教我!”
知耻近乎勇!他狭长的凤眸中露出一丝赞许。苏鹤行并不卖关子,他倾囊相授。
监工边听边点头,脸色越来越潮红,眸子也越来越星亮。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按照主人的吩咐来重新铸砖!终了,他单膝跪地向着主人心悦诚服的叩首道。“卑职受教!”
铁器的昼亮和晃眼,就在这一霎那降临。
苏鹤行身形停顿的瞬间,雪亮的一把铁器像汹涌而至的洪水,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朝着他后背心而来。“纳命来!”这是一道急促到近乎破音的男音。
那把铁器带来的白光晃得好几人眼前一片刺痛,但臆想中的没入血肉并没有发生。
那个拙劣的刺客被训练有素的铁鹰用几把长枪叉了起来,整个人停顿在半空。是个年纪最多不会超过弱冠相当年轻的男人。他做中原打扮,难堪的挥舞着手中长剑,脸色犹如血喷。他左摇右晃着,但这个姿势根本就没有办法使出一丝力气,他不停的嚎叫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让我杀了这个杀人魔!”
“你们疯了么?为什么要帮他做活!?难道晴雪城中没有你们的亲朋?难道晴雪城中没有你们的家人?”
早已看傻眼忘记做活的匠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去回答他。
晴雪城地处中原和柔然之间。逐渐有人背井离乡,有些人去了柔然,有些人去往中原他城,虽然大家都离开了故土去往他处生活,但骨子里依旧是晴雪城人。
这年轻人也是如此。他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却怎么也挣脱不下来。“就算你杀了我,这份血海深仇也会永远蔓延下去的!晴雪城的人还没有死绝!你也杀不绝!我与你势不两立,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会再刺杀你!”他不过是离开晴雪区区一年,哪知道故土已经变成一片焦灼。
那盛满了葡萄美酒的故乡,那会弹着胡不思的阿爷,那会做馕饼的阿娘……还有他的那个她……别了!大家再也不见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起因于这个男人的一个决定!他仇恨无比的瞪视着这个俊美的中原摄政王,内心仿佛被一把无边无垠的野火燃烧炙烤着。
众多的铁鹰们无一人发出声响,他们的呼吸匀停。维持着原本的姿态,只待主人一声命下。像这种刺杀他们每年都要经历若干场,早已见怪不怪。
苏鹤行没有回头。
只见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新制的城砖墙,橙黄金乌照得他眉眼通透,宛若水银一般。他的长睫垂敛着,声线冷淡自若。“丢出去吧。”那句话将铁鹰们的身姿瞬间解锁。只听一声轻嗬,叉在高处的那人被直接丢往了晴雪城外。
重重的落地声后是‘噗’的一口猩红血水,它们争先恐后自唇畔喷出。“你不杀我!你居然不杀我!竟是瞧不起我吗!”他实在伤重的厉害,就连举起手指都费力,只能趴在地上痛楚而撕裂咽喉的高声叫骂道。
“就凭你现在的身手,连走近本座都做不到,何谈瞧不瞧得起?”苏鹤行居高临下,他纡尊降贵的开口。
“你!”那年轻人睚呲欲裂,他能接受所有人的嘲讽。偏偏被这嘲讽都算不得的平淡语气激到浑身气血逆行。“无耻狗贼!”
“不得对主人无礼!”刷的一声是众铁鹰长剑出鞘,数不清的雪亮剑身架在他脖项间,将他围成了一个圆。
苏鹤行并不看他,眼神冷清而自持,面容尊贵无比。“剑术再磨炼一下吧,待你能靠近时再说。本座等着你!”
随着铁鹰们的离去,那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整座晴雪城静悄悄地,分明到处都是匠人,却谁都不敢大声喘气。
待到苏鹤行再次回转营房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撩开帘壁时岁岁正朝这边看来,幽艳的月色将她的笑脸勾勒得无比温柔乖巧,让人一见忘忧。
苏鹤行走到案边坐下。“过来。”他说道。
她在他腿边的一块地板上随意跪下,仰着小脸望他。“主人。”
苏鹤行垂敛着长睫俯视她,突然拍了拍她束着男子发髻的小脑袋。“今日可听到了什么?”自打上次姚子仪一事后,他有意无意的在放纵自己。他想试试看,这个天奴对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但就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