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俩牵系在一起,否则他俩怎会连身体都这般契合呢?真是活见鬼!
乔薇缓缓将肩膀沉入冒着氤氲热气的木桶中,打算让自己好好“醒一醒”,谁知门帘霍地一下被人拉开,却是陆慎赤身露体立在面前,诧异的看向她道:“怎么还不出来?”
男主,夫妻之间也请注意点分寸好么,哪有人动不动光身子的——虽说陆慎的身材并不难看,甚至堪称结实优美,但有伤风化就是有伤风化,乔薇黑着脸道:“殿下没看到么?妾身还未沐浴完呢。”
陆慎神情促狭,“可孤也在外头巴巴候着呢,不如我俩一块儿洗?”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污渍,那种事当然不可能只弄脏一个人。
眼看他就要迈开长腿大步跨进来,乔薇忙擦干身上水滴,连寝衣也懒得找,匆匆用一匹绸缎裹着胸脯离开净室。
经过陆慎身侧时,她低声咒骂道:“流氓!”
说罢倒觉得没啥底气,毕竟她也算不得烈女。
陆慎就更不当一回事,甚至认为她说的算是赞美,只笑眯眯的望定她。
乔薇待要堵他两句,却觉得一双眼睛无处安放——陆慎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叫她怎么好意思同他说话?
末了她只好飞快的跑回床上,任凭陆慎如何揉搓也不睁开眼睛,这一招的确行之有效,没一会儿,陆慎也睡了过去。
许是因夜间太过劳累的缘故,次早醒来,乔薇发现帐中只余自己一人。
叫来青竹为她更衣,青竹便道:“殿下一早便有事出去了,嘱咐奴婢们不必唤醒小姐。”
还算做了件好事,让她睡足懒觉。乔薇在晨起的困倦中发了会呆,冷不丁就听青竹问道:“苏嬷嬷还在外头候着呢,小姐打算何时见她?”
这位苏嬷嬷便是先前宫里派来的那位教引嬷嬷,在丞相府待了不到一月,如今又来往东宫伺候——她本就是东宫的掌事嬷嬷,下人仆从都惧她三分的。
乔薇虽生性疏懒,之前也听乔夫人教导过不少,当姑娘时尽可以无忧无虑,可一旦嫁了人,就得负担起府中的家计来,安排饮食、整顿仆从,以及宾客间的迎来送来那都不能马虎,否则别人便会说她“不贤”。多少女人劳碌一生就为了博个贤名,身为太子妃,那更不可草率了事。
可乔薇并不想为了一个虚妄的名声将自己累死,况且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都传说皇帝要废太子了么?谁知道她这太子妃的职位能当几天,犯不着急吼吼的接过差事,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更要痛哭流涕。
乔薇对着镜子,灵活的将一对明珠耳铛穿到耳垂上,闲闲看着身后,“去告诉苏嬷嬷,这府里的事一向是她在打理,以后也该由她操持,我虽为太子妃,并不愿插手。”
青竹很怀疑这番话能否震慑住对方——这宫里待久的哪个不是老油子,因蹙眉道:“小姐就这样放心交由她?万一她在其中弄鬼呢?”
虽说苏嬷嬷教过太子妃规矩,那也是她职分虽在,未必瞧得出人品。况且,万一她以此为凭,藐视太子妃该如何?
乔薇睨她一眼,轻松笑道:“那也好办,倘是不中用的人,待我回了太子殿下,撵出去就是了,宫里自会派更好的人来。”
青竹慢吞吞的来到花厅,苏嬷嬷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只是一个侍女前来,却不见乔薇,不禁皱起眉头。
罢了,有人总比没人好,苏嬷嬷待要将手里这几年的账簿交给她带回去,好供太子妃细细翻阅,就见青竹摆摆手,笑一笑道:“不必如此,我已问过太子妃,太子妃道嬷嬷您自行处置即可,咱们自然是信得过您这位老前辈的。”
被人如此夸赞,任谁也免不了微微自得,苏嬷嬷只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坦了些,因笑道:“这便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岂敢。”
仍要将账册递过去,谁知青竹却坚辞不受,反而从善如流的继续吹捧,“您是这东宫的老人了,又曾提点过太子妃规矩,若连您都不能信服,咱们还能相信谁?依靠谁?”
看她样子不像说笑,大约太子妃真是这个意思。苏嬷嬷固也遂愿——谁不想大权独揽?不过太子妃管家那是名正言顺,她一个老奴怎好越俎代庖,不过是碍着尊卑才不得不交出权柄。
如今乔薇坦言相托,她自然乐得遵从,同时心里不免稍稍动荡:看来太子妃是个好糊弄的,等闲不会管事,这般看来,自己若想从中做些手脚,她也未必能察觉。
正得意间,苏嬷嬷就发觉青竹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当然咯,太子妃心肠虽软,可也不是不懂是非之人,若是谁妄想瞒天过海或是从中摘些甜头,那太子妃也只好唯嬷嬷您一人是问,谁叫您得了主子青睐呢?”
依言撂下这些话,青竹便轻飘飘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