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对于他的倒打一耙有些不可置信,杀人夺宝的家伙居然好意思把自己摆在无辜的立场吗?
可正要开口之际,她看到了对方的表情,那是一种倔强的试图隐藏到深处,却仍然因为汹涌的不甘泄露出来的绝望。
这个金发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满以为立场一致的同类突然若无其事抛却原则,留他一个人在坚持已久的黑暗中无所适从一样。
一瞬间塞拉突然涌现出一种诡异的罪恶感,好像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她承认即便听到库洛洛被抓都能冷静处理情况的自己心里有些动摇了,随之而来的是极其不妙的预感。
她敛了敛心神,开口道:“该开口叫冤的是我们吧?好好出去工作的家庭成员被杀,走之前还拿着便当出门的这么大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老实说如果当初我就该警醒的。”
“一个为了拿到有拍卖价值的东西,靠着旁门左道的家伙,我怎么会相信他不会为了更大的诱惑踏出底线那一步?我居然以为你去找了工作就是改过自新了,窝金的死是我的错,我当时就该把你交给警察。”
塞拉字字珠玑的控诉着酷拉皮卡,将他的丑恶的暴行摊到眼光下,不容逃避,无处挑理,以一个绝对原告的立场。
然而库洛洛却倍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锁链手闻言像是被点燃的汽油桶一样——
“旁门左道?真能说啊,偏袒自己的人也要有个限度,我根本不在意是否被这些家伙怨恨,因为怨恨他们的人只会多出十倍百倍。立场不同也没什么好说的,唯独不能原谅你说这样的话。”
“你来告诉我,一个因为一时兴起就能挖掉别人全族眼睛,因为想要一网打尽拍卖品就无差别在会场屠杀的组织,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说别人旁门左道?”
塞拉不是那种会听别人的煽动就质疑自己人的笨蛋,相反她对于自己人交予的信任宽容得可怕。
说实话这一次次的被骗,她这种无原则的滤镜视角也是很大的主要原因。
但这一刻,她看见酷拉皮卡仿佛字字泣血般的嘶吼,眼泪从他眼眶里溢出,在跌落眼角之前,被那双火红色的眼睛映衬得如同鲜血一般。
塞拉只觉得自己头疼,像是被重锤猛击在脑袋上一样,头痛欲裂到想恶心呕吐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以往那些男朋友都没有带给她过的,她交往过这么多坏蛋,他们或有野心,或生性残忍,但却从来没这样的。
她看着库洛洛,眼神居然有些无措,在场唯一冷静的雷欧力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也问出来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什么真面目?”
塞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飞艇的,最后酷拉皮卡给库洛洛下了两个制约,一个是封印了他的念力,另一个是让他永远不得与团员接触。
本来塞拉并非旅团成员,后面一个条件雷欧力他们担心没有约束力,但塞拉无力的叹了口气,表示道:“就这么做吧,他们要是敢接着胡搅蛮缠,我一个个打断他们的腿。”
随即都没有看库洛洛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确认的事,对方并不是某件事后面的阴谋推手之类需要大量铁证才能证明的身份。
他们成立组织多年,到处为非作歹,也从来没有避讳过自己的身份和出处,虽然这种程度的危险人物的情报是不会出现在大众眼前,引发社会骚乱,但是同个圈子里的人,幻影旅团的名声简直如雷贯耳。
塞拉在回去的路上给糜稽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就是早有意料的回答——
“刚才我还想说呢,被你一打岔忘了。你怎么和那帮家伙搅和到一起了?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嘛!虽然作为杀手的我这么说有点可笑。打个比方吧,我们杀人仅仅是职业,有很大的预判性和目的性,可他们不一样,全凭自己高兴,或者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
“我通过他们干的几起较著名的事件分析过他们团长这个人,怎么说呢,我觉得论随心所欲的任性程度,我那个臭屁弟弟估计都没法和他比,简直跟一个作恶小孩一样让人从心底发毛。”
塞拉狠狠的闭了闭眼睛,随后打起精神对糜稽道:“好的,谢谢你糜稽,我再打给你。”
糜稽估计也知道她现在得知自己被强盗欺骗感情难过,也就不打扰她了。
塞拉打开别墅的大门,剩下的人都好好的待在家里,但和走之前那种背负着孩子们殷殷期待的家长心态相比,现在看到他们,确实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了。
先走上来的是飞坦,他问:“见到锁链混蛋了吗?怎么说?”
塞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默了半响,然后伸出手一巴掌扇他脑袋上。
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飞坦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然后狠狠跌落在地上,抬起头时,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他似有所感,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