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乌土狗有刀,某等亦有刀,如何杀不得。”李尚武冷肃道。
蒋安怒斥道:“这里说话轮得上你插嘴?”说着,他身后就站出那名满脸横肉的大汉,他叫高铁汉,据闻早先乃是山贼出身,后才投奔蒋金刑,素来以勇武著称。
李尚武冷笑不语,却是右手摸刀,淡淡的看着高铁汉,他身边杨二虎虎目一瞪,雄壮的身躯可不比高铁汉差分毫,反而还要威武些。不过这次最先出头的却是马朝,只见他挺身而出,对着高铁汉面无表情道:“高蛮子,别人怕你,莫以为我也怕你!”
高铁汉目睹一切,也是小心了起来,不敢鲁莽,从对面三人身上,他都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李奕别了后面三人一眼,说道:“人家即是不信,何必要浪费口舌做些解释,你们邀功又不是向他蒋安请功!”
李奕可是骂人不带脏字,蒋安听的气急暴跳,李奕分明是骂自己上不了台面,算不上个什么东西。
蒋金刑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一番李奕,说道:“李甲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犬子多嘴尚能宽恕,你若成心骗我却是莫要以为我好开罪!“
”既是蒋屯长恳求,在下自当解释,来人,拿上来!”李奕释然一笑,毫不在乎道。
蒋金刑越发觉得这小家伙不简单,自己分明是在威胁他,到了对方嘴里却成了恳求,使得自己堂堂屯长在他甲长面前莫名的下了个台面。
过一会儿,赵风赵雷大步流星,一人带着一颗头颅,铿锵的丢在蒋金刑面前。
两颗还是血淋淋的头颅,圆睁着双目,显然是才割下来的,再看其怪异的头发,东一块西一块,完全没有才刮过的痕迹,分明是真的北乌土狗无疑!
蒋金刑双目放光,差点就想把这两颗首级给抱走,这年头北乌猖獗,铁骑又甚是凶猛,大齐军队又多无操练,几年前更是经历阴山一败,燕州精锐损失严重,剩余的大多军队在他们面前基本都是土鸡瓦狗,每每有北乌铁骑入境,都只敢龟缩在城里,由此造成杀敌甚少,堂堂大齐燕州军队成了摆设,上面为了激励士卒奋勇杀贼,因此战功奇高。
“好,好,李甲长当真是年轻有为,不知道这两个首级是北乌白甲还是马甲?”蒋金刑连连道好,兴致卓越的打量着两颗首级。
“乃是北乌鹰甲!”李奕淡淡的回答道。
“哦,原来是鹰甲,我说怎么生的这般凶恶......”忽然,蒋金刑脸色一变:“什么?你说这两颗首级是北乌鹰甲?那你们杀敌多少?”
李奕笑而不语,他身后杨三虎意会神明,暗嘲答道:“呵呵,我等杀敌十九人,其中鹰甲两人,马甲七人,白甲十人!”
”嘶......“
这下不单是蒋金刑倒吸一口凉气,他手下二十几人亦是如此,整整杀敌十九人啊!这可不是一般的贼匪,而是北乌铁骑,其中还不乏精锐的马甲和鹰甲铁骑,如果按照大齐军功,这得升几级得多少赏赐。所有人都是心跳加快,有的甚至是贪婪的望着李奕。
蒋金刑同样不例外,他朝着李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说话,李奕思量片刻点点头。
“李甲长,按照大齐军功,这么多首级你至少可以拿到三百两白银的奖赏,这么着,我蒋金刑与你两百两白银,可否分我一半首级?”蒋金刑笑着朝李奕道。
李奕心中戚然,他道是蒋金刑打的什么注意,原来是想和自己分功,于是道:“蒋屯长此言差矣,这一半首级可是能让你官升一级,这等便宜哪里去找。”
他娘的,的真当自己还是两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傻子吗?
李奕这般一口回绝也是让蒋金刑笑脸打住,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李奕目睹,却是愈加瞧不起他,这人是又想要好处,又不舍得下血本,这种人就属于喂不饱的白眼狼,你给他好处他只会觉得你欠他的,而不是心底由衷的感激!
蒋金刑脸色已黑,似乎也没企图再让李奕忍痛割爱,反倒是阴沉的看向不远处那几个百姓身上,然后回头对着钟有银低声几句,过了一会儿顿时又恢复笑意,李奕看到这般情形眉头一皱。
他手下白通见此却是清楚的紧,他连忙上前来到李奕耳边,小声道:“李头,他们八成是打算杀良冒功。“
这时,那个中年汉子与那几个幸存百姓呆呆的站在一旁,才把烤饼啃完,没来得及感谢,便注意到眼前新来的一伙官军越来越明显的敌意,他们感到不安,还是以那中年汉子为首,他颤声道:”各位军爷,我们还要往祁阳府投靠亲戚,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的们就告退了!“
蒋金刑顿时使了个眼色,高铁汉与七八个克山堡的齐军走了出来,他们人人抽出腰刀,脸上都是露出贪婪与残忍的笑意,高铁汉更是狞笑着走到一个看起来年轻壮实些的男子:”这位大兄弟,借你脑袋用用!“
那些百姓一下子惊叫痛哭起来,他们恐惧的缩成一团,没想刚逃出北乌人的屠杀,又要遭到官兵们的毒手,领头汉子更是流泪大喊:”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啊......“
看到这个场面,克定堡一伙军士都是露出不忍愤慨之意,可又没李奕使眼色,他们不好发作,只得别过脸去。却是的白通,显然跟着钟有银干过这种事,一副可惜的表情。
李奕这会儿已经全身发冷,他早知道如今大齐军队军纪败坏,杀良冒功的事也听说过,曾有一个齐军因专会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