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上传召我?”永诺翁主在正于翁主府的庭院亭子里研习方主簿今日布置的通译训练,桌上放着一本帛书《尉缭子》。听到宦者令传召时,方才放下毛笔,有些吃讶异。虽然自己素日表面和皇帝过的去但是,私下里自己是知道王太太后以致自己整个王家是不满这个皇帝的。
“是的翁主,皇上还有命,务必请恩师昔日大鸿胪通译方主簿一起聆听诏命。”那宦者令对王洛渚说到。
王洛渚素日长做男装扮相,今日也不例外,一袭丁香色的男装长袍,显得妩媚不失英气儒雅。但难掩凌厉眉目间的聪慧。她本是女子中少有多疑而善谋的人,只想此时有这样一个诏命,心中暗暗觉得不妥起来。于是回到:“宦者令大人,方主簿现在堂兄府中,需要花点时间去请,而且最近匈奴使节来朝,作为皇亲国戚,我们自然也有很多事情要劳烦懂得匈奴礼仪和风俗语言的方主簿去做。所以请大人稍候用茶,我命人去请。”
然后她转身进去命了自己贴身的丫鬟渭璇去:“去表哥的府上请方先生,另外,想办法联系到表哥和伯父,最好能请他们到府中一叙。”
渭璇走后,她定在原地想了想,回到亭中,笑着对内宦令说到:“内宦大人久在宫中走动,必然是觉得我这个小庭院里的春景过于小气吧?”说着用手下意识的用一卷竹简遮掩了一下那本帛书——《尉缭子》。
“岂敢岂敢。这皇家园林自是十步一景,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但翁主女中君子,这庭院造景哪里会小气,比一般的女子庭院多了好些书卷隽秀,玲珑之间,春景袭人啊。”言谈间,老宦者令的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下那本书。
“听大人的言语非凡,想必也是博览群书的。”王洛渚此时又把那本书用竹简盖了盖。
“只是跟着皇上久了,耳濡目染。平时皇上若是无事,也是喜欢找老奴聊聊天,天南地北,寻章摘句,也得迎合着,不能显得不知情识趣不是。所以也就囫囵吞枣的看了些,今日在翁主这个饱学之士的面前班门弄斧,真是贻笑大方啊。”那宦者令自谦到,目光从那本《尉缭子》上离开了。
“皇表兄的字是数一数二的好,上次还赏了我一副,反正现下闲来无事,我去取来与大人品评鉴赏,作为佐茶,不知大人可愿一观?”说着王洛渚便起身对周围的婢女说,“你们跟我一起去取,那卷轴放在高处。”
说完带着庭院中的所有人去向了书房。四下顿时空空无人,老宦者令突然想到,最近皇上一直为这《尉缭子》的事,头痛,这正好是个机会。于是忙起身翻起那本《尉缭子》,上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看了大概半本,只是一本普通帛书。
“看来内宦大人真是惜时如金啊。等候的时间也不忘看书,好跟皇表兄能聊到一处。”那宦者不想自己看的太入神,不注意间,那翁主已是取来了卷轴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自己背后。
老宦者令也是久经场面的人了,故作自然的合上了帛书,放到案几上道:“平日看书,只觉得简牍甚重,便命小常侍门抄成帛书,所以看到翁主桌上只有这一本帛书,便没经允许拿起来翻阅了一下。没想到是本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的兵书,翁主平时对兵法也有兴趣?”
这话题转的自然,王洛渚丝毫不觉,答道:“也是胡乱看的。对了,大人你看着卷轴。”
说着打开了那卷轴是皇帝御笔“不让须眉”四个篆书字。
那帛卷并没有裱过,微微有些尘埃,老宦者伸手一去就沾染了些在手上。
王洛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平日只顾着看书起马,这些打扫的事做的少了。”
紧接着又拉着那内宦的手对着那字滔滔不绝的赞起来:“来大人你看,皇上这几个字,橫之发笔仰,竖之发笔俯,撇之发笔重,捺之发笔轻,裹之发笔圆,点之发笔挫,钩之发笔利,分布得宜,结构紧凑,但行笔之间却又创意深重,你看这不字,古体有不下十种写法,皇上选的这种字体,最接近女书,古来男子书法多雄浑苍劲,少能拟出女子字体之文秀,可是皇上这个不字却用女书创意来做到了,不能不让人惊叹这构思之奇绝。而这须眉的眉字,却又转到实打实打实的男体,特别是这末尾一撇,起势春秋,却突然法承波谲,直到看到收笔,才顿悟皇上是在拟长枪红缨飘动之态,这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全局之内,殊衄挫于毫芒。一气呵成,既从了女子的娟秀,又有男子雄浑,方寸之间,荡气回肠。”
说着貌似很激动的,动作越来越大,却一不下心打翻了桌上的砚台。顿时那卷轴上乌墨横流,刚才言谈间世间少有的好字,顷刻间化为乌有。
“哎呀!这可怎么办?”王洛渚显得非常的惊慌急忙想用那本帛书去吸那字卷上的墨汁。
“诶,翁主实在不必惊慌,皇上一贯爱重翁主,老奴寻着机会禀报了皇上,改日再赐一副便是。”老宦说着一把拉住了她,只觉那翁主微微一愣,便把帛书放在一边用起自己袖里的一方丝帕开始擦拭着,一边说到:“希望皇上不要因此而怪罪,那么便有劳大人了。”
到这这字是没法看了,两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阵。本来王家人的府邸都不远,一盏茶的功夫,渭璇便引着一个老学士打扮的老人和一个魁梧着玄青色长袍配着一把短剑的武生走了进来。
那武生虎眼方脸,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