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直冒汗的样子,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也不吭声。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
从我眼皮底下走过去而我却视而不见的原因了。在我的印象里,阿桃应该还是三
年前那个根本没长开的农村小女孩,而根本还没意识到阿桃已经17岁快满1
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佩服造物主
的神奇,其实o2年我带阿桃去中山大学玩,到再次见面其实也不过短短三年的
时间,只是三年,造物主就像变魔术一般,把一个平凡的农村女孩子变成了一个
光彩照人的女大学生。那一年,阿桃开始进入了我的生活。
出站以后,我们先去吃午饭,我记得阿桃爱吃肯德基,三年前我带她去吃过,
我还记得她吃得不亦乐乎。阿桃带的东西并不多,身上背了一个大背包,手里只
拉着一个不大的旅行箱,她只带了几身冬夏换洗衣服,和一些工具书。正是大学
新生报到的季节,这列湖南来的列车拉来了不少阿桃这样的准大学生,无一例外,
大包小包,有的还全家上阵送孩子到广州,孤身一人,一身朴素打扮,简简单单
的行李,但又清纯可人的阿桃反而在人群里特别引人注目。
阿桃喜欢吃炸鸡块,我知道她在火车上只吃了点方便面,很饿,所以我点了
家庭套餐,炸鸡块挺多的,但是那天她吃的也不多,也不像小时候在我们面前狼
吞虎咽不管吃相,在我面前,她反倒有点莫名其妙的矜持,她已经长大了,好像
是猛一下子,突然之间的,就那么长大了。有时候我觉得十四五的女孩就像稻田
里挂上饱满稻穗的稻子一样,不知道哪天,兴许就是一夜的秋风吹过,早上再去
看看稻田的时候,整个稻田已然是金灿灿的稻黄色了,这是成熟的颜色,长大的
标志。
阿桃那天不让我送她去学校报到,她说她想自己坐公共汽车去。她不让我送
的理由是,她既然来了广州读书,就该熟悉广州的生活,熟悉一个城市的生活,
首先就该从熟悉一个城市的公交线路开始,怎么熟悉一个城市的公交线路,自己
坐一坐就什么都熟悉了,至于到学校办手续她自己可以做到,不必要浪费我的时
间,按照她的说法,如果一个高中毕业生这点手续不能办,那连踏进大学门口的
资格都没有。阿桃就是那么做的,报到完到开学前的几天里她没事就一个人坐公
交去玩,等到我带她去买生活用品,买衣服,买杂物的时候,我发现短短几天她
对广州似乎比我这个在广州待了几年的人还熟悉,哪里的衣服摊子卖的衣服便宜,
可以划价,质量也不错,哪里有地道的广州小吃,哪里有兼职广告,到哪里要坐
什么车,换什么车,她清清楚楚。个性独立,做事认真,脑子里有想法,而且特
别聪明,这是长大后阿桃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经营汽修厂还是个货真价实的新手,那段时间白天也没什么时间去看阿桃,
而晚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躺倒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我只是开学前陪阿桃逛了
逛街,给她买了些生活用品,还有些衣服,十七岁的少女花一般的年纪,而阿桃
的衣服太过朴素了,在校园里跟一大堆城里的学生在一起蛮扎眼的。跟当年一样,
我也没想到,一百来块钱的一套普普通通的西装套群套在阿桃的身上,阿桃就像
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候我自己也惊叹,十七八岁身材高挑的女孩,真的是穿什么
样的衣服都能穿出别致来,青春的魅力是无穷的。我带她去买女人的用品,这有
点难为情,我这个年纪带着她去买女人用品,有点尴尬,我给钱给她,让她自己
去挑着买,阿桃没要我的钱,她说她有钱,后来我才知道,我每个月给她存的一
千块钱,她只花了四百,剩下的都给了她妈妈给弟弟们上学用,四百块钱里她除
去吃饭,住宿,文具,学习资料等等各种开销,每个月她还存了一百块钱当做私
房钱,打算上大学的时候花。花钱有度,会攒钱,穿上漂亮的衣服看上去洋气得
像个广州女孩的阿桃,还是保存了很多农村女孩特有的淳朴品质。
那年中秋节前我抽了个空去了一趟中山大学,那次我是去给阿桃送月饼去的。
那年我买了四盒陶陶居的月饼,两百多一盒,一盒留给阿桃吃,一盒送她宿舍的
同学,一盒我去邮局给桂花姐寄过去,桂花姐过日子过得精细,往年她舍不得买
这么贵的月饼吃,如今我的手头已经宽裕了,也该让她和我韩哥尝尝高级月饼的
滋味了。最后一盒我寄回老家,我和我爹的紧张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我二哥定
在年底结婚,我妈已经通过我大嫂向我透了让我回家操办的这层意思,她说这是
我爹的意思,尽管他没开这个口。
我到阿桃的女生宿舍的时候,阿桃不在,楼底下管理处的老阿姨告诉我,新
生们开始军训了,那会都在操场上站军姿,练正步走。我把两盒月饼就寄放在老
阿姨那里,转过身去找阿桃说一声。九月的广州依然酷暑难耐,太阳很毒,人站
在太阳底下别说站军姿,走正步来回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