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被变成如今的模样。”他说着,将怀里的苏伶歌再度抱紧,“如果你怪我没有尽早给她最好的治疗,你可以恨我!”
说着,男人的眸子不自觉地闪过了几丝阴冷。
苏伶歌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她的大脑里,全是姐姐死时候安静脸上。睁眼闭眼,都是她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的全身的力气都被硬生生地抽干了。
她甚至,已经虚弱到没有过多的脑力,来思考姐姐死亡真正的原因。
她一直觉得,姐姐她是累了。这么多年,真的累了。
所以,才狠心抛弃了她,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
“我不知道”
她哭累了,心疼累了,喊累了。也绝望了,也伤心了。
可是这一切,都换不回来姐姐。
她疲惫的,以为自己可以就此跟着最爱的姐姐,去了。
男人的手,盖在苏伶歌的眼睛上,声音压抑且低沉。
“那就睡!”
说着话,男人黝黑的眸子里却闪过了点点冰冷的光芒。
他一直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会朝着自己想象中的境况发展。只是如今苏妙歌的死,却给赫连淳一个冷棒子。
这在一只被逼急了的狗,开始要跳墙了。
赫连淳无声无息地将搂着苏伶歌力道加重,在低头去看。怀里的人,身体又呈现出了那种婴儿自我保护的姿势。她的双手,即使睡着了,也很是不安地紧紧揪住他的衣袖。
赫连淳在一瞬间,遍尝了苏伶歌内心的恐慌。
只是赫连淳不能确定。
他不知道自己对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否有信心,而她,是不是又会对他有信心。
夜色没入天空,铺天盖地地掩埋了整个世界。
放在桌上的电话,一遍遍催命般地响着。在黑暗里,无声地跟昏睡中的苏伶歌静默对峙。
好半晌,苏伶歌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在黑暗里呆愣了好久,才意识到暗那是自己的手机。
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穿透寂静的黑夜,瞬间让苏伶歌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小歌”
苏伶歌猛的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熟悉声音,像是一瞬间击中了苏伶歌的要害。她哽咽着,拿着电话的手,还在激烈地发着抖。
“江城哥,江城哥你在哪里?姐姐她”
电话那一端传来短暂却恐怕的沉默,好半晌,沈江城痛苦压抑的声音才再度响了起来,“我知道”
苏伶歌开始泣不成声,沈江城之于姐姐苏妙歌是爱人。但是对于苏伶歌来说,他是亲人是家人。痛苦的情绪,在惊觉到沈江城的出现之后,像是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肆意。
“江城哥,姐姐她为什么要犯傻,她从来不是包袱,从来不是啊!”
电话那端传来沈江城长长抽气声,男人低沉嗓音下之下,是即将要咆哮的预兆。
“苏伶歌,你还可以更天真吗?”
那声音,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一般,“你姐姐自杀,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那句话,像是一桶冷水,瞬间从苏伶歌的头顶淋了下来。
沈江城的话,让苏伶歌混沌一片的大脑。在一瞬间,只牢牢地记住了一个信息。
如果姐姐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病痛折磨不堪忍受,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漆黑的夜晚,天上没有星星。空气中飘着躁动的浮尘,如同人的心一般。
入夜之后,整个赫连集团的办公大楼大陷入一片黑漆漆的氛围里。路边的街灯,无声无息地发出微弱的光芒。落在巨大的玻璃窗上,映出路过人模糊的影子。
远远地,接着微弱的光线,苏伶歌在大楼前的台阶上看到一个人。
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看不到男人的脸。单是凭着声音,苏伶歌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男人。
“江城哥!”
走近了,苏伶歌便轻易地分辨出了空气中隐隐飘散着的,酒的味道。
“咣当”一声,光线里有微微善良的东西晃过苏伶歌眼睛。透明的亮,顺着台阶滚落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最后稳稳地落在了苏伶歌的脚边。
看着脚下空荡荡的玻璃瓶子,苏伶歌鼻头一酸,声音也跟着微微哽咽了起来,“江城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在苏伶歌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沈江城也失去了自己真心守护了多年的爱人,还有爱情。两者的疼痛,虽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沈江城的心里,又何曾比苏伶歌好过?
“小歌,你来了?”男人微醉的声音响了起来,双手撑在地面上,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苏伶歌这才发现,此时的沈江城,近乎狼狈的不成样子了。
蓬头垢面,下巴处胡渣丛生。平日里熨烫的平平整整的白色衬衫,此刻早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下摆挂在西裤的外面,在走路间晃晃荡荡的。他一手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一手拿着酒瓶,一路跌跌撞撞地从台阶上走下来。
苏伶歌红着眼眶,赶紧扶住沈江城。
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男人却在那一瞬间着急地抓住了苏伶歌。
“小歌,我有好东西给你看,”沈江城说着,不稳的身体急匆匆转过去,弯腰将随身携带的行李包拉开,“你看!”
微弱的光线里,苏伶歌去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即使光线不够强烈,苏伶歌也不会看错。
那是满满一袋子的钱!
“是钞票,”沈江城晃着身体,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