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者须臾间远去不见的身影,徐纶心下惊异不已,这岂是一个普通老妪所能言道的?她的话中更是透出某种深意,什么叫外来的种子?什么叫不像话的庄稼?蝗虫又是什么?他知道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是却无法理解深入其中的含义。
他转过头看着娖姐姐,发现她愣愣地有些出神,“妈妈,怎么了?”
“她……她不是一般人,我能感觉到……”娖姐姐皱着眉头说道,“她的身上,有一股有些熟悉的感觉,也是一种很强大也很危险的感觉。”
徐纶咯噔一下,娖姐姐身怀异术,那可是能够逆转生死,永葆青春的神奇功法,居然也会觉得危险。那个神秘的老者究竟是何人,又会给他们的人生带来怎样变故呢?一丝莫名的阴霾涌上他的心头,他似乎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自己与这个神秘的人会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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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被娖姐姐抛在脑后。
二人一出门,便见到城中河面上,点点璀璨荧光顺水而下。
“好漂亮……这是……灯?”正是一盏盏造型各异的花灯顺水而下。
“是的,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扬州都会有灯会。”如此闲适的娱乐,也只有久未经战火的安乐之乡的百姓才有这个心情吧。
娖姐姐拉着他逆流而上,不久便来到了一片喧闹的灯会夜市之上。
商贩云集,各式花灯应有尽有,也有打灯谜送灯的小摊引来许多行人围观参与,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最显眼的,莫过于正当前一位富商摆的灯谜。一张长桌子摆上各式花灯,灯内烛光映射着彩纸,透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悬空系着一长串纸条,每个上面都有一个灯谜,答对着可任选一盏灯拿走,不为赚钱,纯为富家消遣。
看着行人三两成群纷纷围观答题,娖姐姐也有些跃跃欲试,拉着徐纶来到桌前。
“复习”“时分相思燕斜东”“冰融雪化春欲早”“留下芳心在异乡”…
…一条条灯谜看下来,娖姐姐微微皱眉,似乎颇为难解。
“小纶纶,你能解吗?妈妈命令你把这些全解开。”稍微努力一下,娖姐姐便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徐纶。
“呵呵,解不了。”徐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道。
“喂,臭小子,不听妈妈的话吗?”娖姐姐刚要有所行动,却见徐纶的视线越过了长桌,她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立刻被吸引住了。
一个足有一人来高,装饰得七彩斑斓的彩灯被摆放在一座小小的台座上,周围用围栏隔开,让大家无法触摸到,只能远离几步欣赏。
仔细看来,彩灯的造型是一座袖珍的阁楼,楼中似乎还有人物。四周装饰着精巧的花鸟,那楼外墙壁上还绘着鹊桥相会、百鸟朝凤等图案,栩栩如生,寓意隽永。所用材料万般精巧,设计造型匠心独运。所有的花灯在它的面前都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娖姐姐的眼睛一下子就被这漂亮的花灯吸引住了,而其上所绘种种美丽的神话故事更是勾起了她的少女春思。
不少路人纷纷围观,有的上前询问花灯的主人,那个蓄着两撇胡子的中年商人,他只是连连摇头,告诉他们这个只是展出观赏,不售不赠。
徐纶看着娖姐姐欣赏的表情,他附耳低语道,“妈妈可是喜爱此物?”
“嗯。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精巧的花灯,观其造型之精美,怕是制作起来颇为不易呢。”娖姐姐微微点头道。
徐纶默默地看了半晌,突然走上前去,对那商人一揖,“不知老板此灯可愿转手于我?”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是我李记所制‘鸾凤合喜会佳人’,制作不易,待来年上元灯会再顺水放下,概不出售。”
“学生正是欲求此祝福之意,以赠我心爱之人。”徐纶面带微笑说道。
“呵呵,世间可称恋人的不知凡几,公子怎能独专?”
“因为我们,是真正生死相许,生死与共之人。她为了我,曾无半点犹豫便轻弃生命,险些命丧黄泉。我于她,亦是如此。我的生命是她所赋予,我们的爱,超越了生死的界限,超越了世间的阻挠,超越了一切世俗可以加诸于我们之间的磨难,即使是王母现世,也无法将我们隔离于天河两端……”徐纶看着娖姐姐,就像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娓娓道来,不需要任何的修饰与考虑,每一句都发至肺腑。
在众人惊艳与欣羡的目光中,他伸手牵住已经泪光莹然的娖姐姐,转头对那个商人说道,“我亦不求得到它,只希望能够将我们的姓名留于其上,待得放灯之日,让我们得到河神的祝福。”
花灯的主人微微点头,“二位真是神仙眷侣,天作之合,我想如果谁会拆散二位,老天也会不答应。二位请便,尽管题名。”
在四周的路人祝福的掌声中,徐纶和娖姐姐共执一笔,在花灯顶端壁柱上写下了两句小联“相守朝朝还暮暮,结发日日复年年”落款两个小子——“纶 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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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纷纷侧目的人群,回客栈的一路上,娖姐姐一言不发,只顾低头行路,走得飞快,徐纶都有些跟不上了,心中暗想,她这是怎么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连掌柜都有些惊讶,怎么,这对小夫妻闹矛盾了?
直到徐纶跟在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