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蒂傻笑起来:「实际上,他打来了电话,给我提供了工作,并问我是否要延长假期渡过我那段不愉快的时光。」
「感谢上帝。」
「当我意识到这个卑鄙的家伙想到我可能是更年期提前来临,而不是正经八百地发脾气时,就加重语气重复我骂过的话。」
赛妮发出一阵喀喀的笑声:「那么,你是真的失业了?」
「是的。如果我不尽快找到事情做,就要卖掉这间房子。」
「要多快?」
凯蒂耸了耸肩:「六个月,有一件需要解释就是和鲍尔在一起时,我讨厌到外面去。即使不被人看见,也不愿出去。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也一样节省。这从以前的银行收支情况就可以看出来。」
她很疲惫,很受伤,脸色苍白。因此花了一个星期在暮春季节去可佛沐浴阳光。她深感寂寞,她的情人跟别的女人结了婚,并和家人一起去渡假了。她去可佛,因为那儿便宜舒适,独自一人时她无须忙忙碌碌。她想去游泳、日光浴和睡觉。
西班牙和希腊,没有什么不同,可佛是她在南方所能去的最远的地方,她这次去渡假就准备了这么多钱。她选择了春天,是因为对坐办公室的人来说,这不是一个受欢迎的渡假时间,而对公司也没有多大影响。于是,她请了假。结过婚的人和家人都得在学校放假时外出。凯蒂的经历足够在他们七、八月份离开公司渡假时,留下来担任代理主管。
她的资历却不够晋升,尽管这件事发生在后来。
所谓浪漫,不是像赛妮那样,总是和一些很古怪的男人一起,做一些有趣的稀奇古怪的冒险游戏,而且对自己猥亵的生活方式毫不羞愧。凯蒂只喜欢沉迷浪漫的幻想之中,当然,这就得如何给浪漫去下定义了。
她不愿意和身强力壮的匈牙利男人或者站得笔直地、色迷迷地盯着你看,面色苍白的蠢牛,一起去找寻那些矫揉造作的东西。但是她希望自己的情欲得到满足,即使是过分做作和矫饰。好比你碰巧出门喝得晕乎乎的,或者确切地说,它就像一大块未煮熟的牛肉,「啪」地一声被丢在了一张脏不可言的餐桌上,这本是美味可口的一顿饭,由于肉是夹生的,又想到送来的方式,也就让人大倒胃口了。
困扰就在于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喜欢鲜活的、长相漂亮的男人,他们能够善解人意,很知趣,不给她带来大多难题。只是,他们在哪儿呢?他们太多数都跟她的朋友结了婚。
偶尔也会遇到一个,在一起寻欢作乐。但是莫名其妙地,一个令人心醉的片刻之后,在性方面她就对他厌烦了。
公平地说来,他或许很了不起。作为同事他或许更出色,性方面他却像一个幼儿园的学生。离开了鲍尔这个混蛋,她发现自己假装情欲高亢已有好几个星期了。
她并不缺乏性冲动,相反,她以为自己情欲过盛,这常常使她很尴尬。在她所有的女朋友中,只有赛妮真正地承认过对男性有着不可抑制的渴望,而她自己却小心翼翼地回避。认识鲍尔以前的日子,她就像赛妮一样自由自在。她尽力地选择男人,她和他们玩一些很时髦的游戏;她甚至喜欢他们专业化一些,以便当她喜欢某一特别情趣时,知道该叫谁来。
她仍不能确知出了什么差错。她确实恐慌了一两次;一个男人竟然超出了他的专业范围。随着年龄增长,她所冒的险看起来就更具有重要意义。她感到了浪漫主义的精神,她希望她的性生活更柔和、更甜蜜、更温存。虽然这些看起来显得虚假。
当然,那是毫无指望的。如果她能变得温柔一些,那些男人就唯恐避之不及了,她们会认为需要什么承诺。直到鲍尔出现后,在他的穷追不舍下,她才有了日渐丰富的性生活。
鲍尔是那么具骑士风度,那么甜蜜,那么温存,而且还是个结过婚的男人。
有时你必须长大,她不时地提醒自己。你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你不能总是强迫自己像一个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十几岁的女孩子。
难道你行吗?说实话,赛妮可以。
难道鲍尔的魅力,就在于他们之间无约束的关系,她无法牢牢把握住他吗?或者是因为他是个杂种?真是个让人头疼的想法。
她在一幢公寓里租了一个房间,自己布置了一番--她无法忍受便宜的旅馆--她把睡觉的阳台漆成了淡黄色。她就这样悠闲地躺在海滩上,和其他英国人一样,把皮肤晒得黝黑。她去潜水;她在小旅馆里,和上了年纪的身着黑衣的当地人一道喝鱼汤。
她尽量避免同外人接触,在假日的第五天,她乘一辆公共汽车到奥卡斯的最北边玩了五个海滩和修道院。从海滨回来的路上,她单独的穿过潘多拉特山腰上成片的橄榄树和柠檬树,打算两小时后回到马路上,再搭乘公共汽车。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一条沙龙式的紧身裙,背着一个包,里面装着游泳必备的东西。她把汗津津的充满咸味的头发扎在脑后,脸上戴一副很大的太阳眼镜。她不去想什么,只是慢慢地爬上了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享受着阳光温暖的爱抚,享受着身体上的松弛,感到了这次游览带来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枪声,她没在意。她对射击运动一无所知,认为枪声可能是当地人在追赶一只野鸭。从喧嚣的人群中逃出来真太有趣了,她懒懒地想着,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