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纯粹到极致的黑暗。
这里仿佛没有空气,好像连空间都被黑暗侵蚀。
与之相对的,是令人颤抖和发疯的死寂。
空洞,无息。
在这里,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
源于心灵的恐惧,在空间中蔓延。并非是虚无,而是一种实质化的力量,充斥着整个空间。
“吱呀————”
一声来自恒古的厚重声响,看似远在黑暗边涯的一隅,从一扇高达万丈,雕刻着神秘而又繁杂魔纹的巨门里,突兀地绽出一束光,随着这扇大门沉重地移动,这束白光,宛如利剑出鞘时的锋利剑芒,刺破黑暗,将这神秘的空间一分为二。
来自大门那一边的光芒,在这暗黑空间中辟出了一条没有尽头的小道。
驱散了原本的黑暗,一个平躺着的少年,被这道光线包裹着。
额前的一缕金色头发凌乱不堪,轻轻闭着的双眼,不时颤抖几分,稚气未脱的脸颊,略带些婴儿肥,一套整齐华丽的金白色长衫披在少年的身上,略有些宽大却棱廓分明,烫金色的绚丽纹路让少年平添了些许高贵和神秘。
手指微动,少年的双眸轻轻眨动几下,模糊的视线,终于慢慢清晰下来。
“这,这是哪?”
少年轻吐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向笼罩在他身上的刺眼强光。
“我不是刚刚和阎晖打完吗?怎么不明不白就在这个鬼地方?”他缓缓坐起来,一手撑地,一手揉了揉脑袋。
“咦?我受的伤呢?而且这衣服哪来的?”
“哎呀,什么鬼,稀里糊涂的······”
少年满脑子的问号,不断地嘟囔着。“嗯?”
原本被强光笼罩,他并没有发觉这里的真正面目。撑腿站起,他抬头顺着光照的方向望去。
宛如一条笔直的小道,插向无尽的远方。两边,是浓稠的黑暗。
“究竟是什么地方······”
眉头微皱,少年习惯性地捏捏鼻尖,缓缓收起了之前的惊异。
“得想办法出去······那是,出口吗?”少年转过身来,看向白光的来源。衣摆连飘,黑发甩动,看上去倒是优雅而霸气。
逆光,少年抬起手,挡在眼前。
举步,少年踏出脚,向那扇门,慢慢走去。
“哒,哒······”脚步声,回荡在这个空旷的空间。
那仿佛不可触及的远方,在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孤单的身影,削弱的身影,在地上越拉越长。
路,是漫长的,心,是孤寂的。
但,如果不坚持走下去,怎么冲破黑暗,抓住光明?
远方,是未知的世界;门的那边,是更加深邃的黑暗,还是温暖的阳光?
但,向着逆光的方向,才有机会看到希望。
是么?
终,驻足门前。
“门的那边,是什么?”少年抬头看着令他睁不开眼的光幕。
“不管是什么,只有这一条路了。”
右手,缓缓伸出,轻轻点在眼前巨大的光幕上。
圈圈涟漪泛起,脚步微移,右手,手臂,肩膀,慢慢渗入这道光幕中。
地上的影子,慢慢变淡,直到消失。
“我阎漠,还会回来的!!!”
声音渐散,那扇带着魔纹的大门,又在古老的沉声中闭掩。
留下的,又是无尽的黑暗,时间,空间,又一次被黑暗掩埋。
······
阎家,阎漠房间。
小小的房间,此时却挤满了人。
屋中的一角,有一张小床,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头上,脸上,还有整个右臂,都包裹着绷带。这正是与阎晖血拼完了的阎漠。
俊秀的小脸显得十分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是白的有些骇人。
小床一旁,站着熟悉的身影,阎复,阎摄,阎黎兄弟二人,还有阎昊和他的娘亲,可此时他们的脸上,布满了忧愁和焦急。
一个身着华服的灰发老者,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微躬其腰,闭目凝神,一手伸出两指,轻轻地点在阎漠的眉心处。
数股淡淡的黄色能量,如同云烟飘渺般隐隐在这个老者的周身盘旋游走。
这种能量,绝非是普通的玄力,甚至说,这根本不是玄力!!!
与玄力相比,这股力量,更加飘渺无寻,没有一般玄力的凝实和质感。
但这种力量,却比玄力更加轻巧灵逸,没有玄力那般呆板。
淡黄色能量,顺着老者的手指悄悄地钻入阎漠的眉心,却没有对阎漠造成任何伤害。
老者的白眉不时紧皱,每到这时,众人的心就会紧张起来。
半晌,浑浊的老眼缓缓睁开,老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谭老,情况如何?您别只顾着叹气啊!”阎复见状,脸上的焦急便愈加深刻几分。
“阎族长,你别着急,贵公子气息稳定,体内玄力正常运转着,应该并无大碍。只是老朽通探其全身上下,也没有找到导致贵公子昏迷数天的根源。”谭老起身苦笑一声,对阎复抱拳说道。
“您,您可是灵师啊!连您老都不得而知?”阎复大吃一惊,随即转为一抹悲怆。“漠儿已经昏迷三天没醒了,这样下去······唉。”
“你也不要太悲观,漠儿的情况大家都不清楚,谁说一定是不好的呢?”阎摄沉稳的声音响起,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