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因为你们手上都有那个玉手钏?”离程远很是好奇的问道。
母亲去世那个晚上,就是染墨脸上被黥字那个晚上,他就在染墨的房间附近。
那是他第一次答应父亲的要求,和父亲一起针对母亲,那个养育了自己近二十年的母亲。
他是被父亲蛊惑,父亲答应他,会让他坐上喜欢的大将军的宝座。
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做大将军,他相信,做御史中丞的父亲有这个能力,所以,在父亲要针对母亲的时候,他坚定地站到了父亲一边。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害死母亲。他心怀内疚,却不敢闯入房间。
只是看房间里,他们轻声的呢喃,他听到母亲隐约的说到楚国,看到母亲将翠绿的手钏放到染墨的手中。
当时,他只是以为那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现在想来,应该是染墨认祖归宗个的证物吧?
楚黎笑着看向离程远,轻声的问:“什么手钏?”
手钏,自己也有一个,是很久之前,父皇给自己的,说是母妃的遗物,说是母亲临死时候说的,她进宫的时候,一无所有,带着的就只有那个手钏,她离开的时候,什么都不带,连手钏,都要留给自己的儿子。
当时,父皇说起手钏的时候,眼角都全是泪意,父皇将手钏交到了自己手上,那样的郑重,郑重的好像要托付自己的性命。
“我母亲临死的时候,给染墨的,还说让染墨来楚国找人。”离程远看着楚黎,有几分的不解,不过是个手钏,怎么会让他这样的激动。
楚黎看得出离程远的好奇,但是他没有解释的兴趣,只是很认真的警告离程远,今天的话,最好谁都不要告诉,否则,杀无赦。
离程远不明白,刚才楚黎的承诺是不是还算数,他看着楚黎的背影,心底一阵慌乱,却又无能为力,只是看着已经疯了,在哪里拆着礼物包装的离笑原高声的喊了一句:“你就知道吃,要你还有什么用处。”
即使林志恒没有查出真相,楚黎已经知道答案了,那手钏,在殇国的史书上是有记载的,是殇末帝赏给了自己的宠妃,那手钏有两个,两个合在一处,就能找到殇国的宝藏,更重要的是,为了相互牵制,殇末帝曾经说过,那手钏,要给任何人,只能人手一个,相互牵制。
互相牵制,如果自己的母妃手里已经有了手钏,那染墨的娘亲手上就没有手钏了,能有两个手钏,当年,自己的外祖母,肯定是有两个女儿,或者身份不同的两个人。
他的母妃绝对不会成为染墨的娘亲。
这一点,就足够了。
楚黎控制不住的想大笑出声,他迫不及待的回宫,将那手钏握在手中,这样精致的手钏,适合带在染墨如玉的皓腕上。
如果自己早记得这个,自己哪里还会有这样多的纠结,他笑着奔向风藻宫,染墨正安静的坐在软榻上,很是迷茫的看着风藻宫的房顶。
那样的迷茫孤寂,仅仅是看着,楚黎就觉得心疼的厉害。
楚黎轻轻走近染墨,染墨空洞的眼神中才有了几分的生动,她勉强挤出几分笑意,看向楚黎,然后,接着转头,继续看空蒙的房顶。
她只是想努力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林志恒已经告诉自己了。
楚黎母妃的棺椁,竟然是空的,这该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但是这就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自己的母亲,真的有可能是当年消失了的楚皇的宛妃。
他们兄妹,隔着千山万水,终于重逢已经是奇迹了,竟然还成了父亲,还成了楚国的皇上和皇后。
染墨觉得自己本身都成了一个偌大的笑话。
楚黎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染墨,轻轻蹲下身子,将染墨的手臂托起,万分珍惜的将自己母妃留下的手钏带到了染墨的手腕上。
手腕上的凉意,都没能让染墨动容,她只是神情黯淡的看着风藻宫的房顶,她不想讲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传达给楚黎,她清楚,楚黎现在也在接受着煎熬。
染墨轻声说:“林太傅已经把最坏的可能和我说了,如果要对世人说,是我胡闹了一场也好,这样,你就解脱了,只是麻烦皇兄,不要将我许配给别人了,我就削发为尼,请求上苍恕我前世的罪孽。”
染墨很认真的说话,说完话之后,脸上有两行清泪簌簌的落下。
命运是和自己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呀,只是这玩笑,总有结束的时候,不到两年的时间,自己经历的一切,已经是一部传奇了。
染墨伤神的看着房顶,楚黎听着她哀伤的话,嘴角的笑意再也憋不住。
“如果我不愿意放手呢,我说过,即使是地狱,我也要你陪着我下,我愿意做无耻的人,哪怕是史书上提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就是个无道昏君,我都在所不惜的。”楚黎很认真的说话,只是他的话语,已经变得轻快不已。
他现在只是在逗着染墨,他想知道染墨的真心。
染墨不看楚黎,却只是闭着眼睛,说:“我陪你下地狱,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想好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有孩子,我也给你生。”染墨好像鼓起勇气,坚定地说道。
楚黎看着染墨咬牙切齿,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声的笑了出来。
他从来没想到,染墨竟然会这样坚定地跟着自己。
“为什么,前几天你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知道了真相,楚黎也就有了逗弄染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