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烟点头道:“不瞒长老,弟子本就是来带他走的,但您真的要留在这么?”听到这里,计无离便又重新欣喜起来。正喜间,计无离忽大觉不对,猛然心惊:“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因我师父一言一语而心神摇动?这可不是为人弟子之道。”
其实他年纪尚轻,对男女之情只是一知半解,但每人一生之中,初次知好色而慕少艾,无不神魂颠倒,如痴如呆,固不仅以计无离为然。何况华如烟清丽冷峻,仪态如仙,又在收他为徒后多有关照,竟致其对师父倾倒难以自持,若能听得师父对自己有半句的关爱体怀,便是欣喜非常。只是他不明其中缘由,却以为自己心境不正,道心不稳。
征贤长老似有深意的看了计无离一眼,又回答华如烟:“嗯,不走了,老祖宗的道像总要有人打理。”
“好,长老不走,弟子就在这陪您?”华如烟又对计无离说道:“你去青丘山,立刻就走。”
计无离大愣,说道:“师父您……”他哪里想到华如烟也要留在翠虚山,知道自己劝不动师父,就看着征贤长老,让他帮忙劝劝师父。
那知征贤长老呵呵一笑,却说道:“华丫头要留就留吧,刚好给我搭把手,计无离快走吧。”
计无离不解为何师父要留下,更不明白征贤长老为何同意师父留下,要帮他什么。想不明白便不再想,说道:“师父不走,那弟子也不走。”说完低着头,站在一边。
华如烟也不发怒,冷冷道:“最近你三番数次不听为师吩咐,有将我放眼里么?”
计无离忙道:“弟子不敢,只是真的不愿去那青丘山。”华如烟问道:“为何不愿?”计无离摇头道:“弟子不知,或许是在我们自己门派住习惯了吧。”他不走一小半原因是习惯了翠虚山石海峰那小院,多半原因则是因为师父不肯离开。
华如烟忽然叹气,少有温婉的说道:“为师不走并非因要逞强称能,还有别的事要做,你在这里也帮不了我们什么。”犹豫一下,计无离问道:“师父,是什么事?”华如烟摇头道:“与你无关,你快走吧。”计无离点头,却不动身离开。
华如烟正要再催,却听征贤长老说道:“好啦,他不愿走也留下吧。有话说朝闻道,夕可死,他能在此见识一番,也算是一场大造化,况且就算留在这,也未必就真会有性命之虞。”
听征贤长老说完,华如烟道:“既然如此,那你留下吧。”见师父同意,计无离更是乐意,却又不知征贤长老说的“见识一番”指的什么,又猜想,师父长老二人定是有所安排。
华如烟师徒二人未再回各自住处,一连两日,二人都在紫庭殿中修练。征贤长老平素极少离开紫庭殿,这两日却都不见他人影,也不知在忙什么。
第三日,天清气朗,征贤长老早早地回到紫庭殿,他叫过华如烟,对她说道:“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剩下的就看天了。”神色庄重,少有的陵厉雄健。华如烟点了点头,却未说话。
到了晚上,弦月升起,夜凉如水,漫天星斗如灯,熠熠生辉。征贤长老独站在紫庭殿外,定定的望着前面云海,独自沉思。
计无离隐约料到,那东方轩今晚怕就会率众攻来,他知征贤长老与师父定已有安排,也不如何的担心,又知,若归墟谷人当真杀来,再担心也无济于事了。
也不知到了何时,忽然天空中,群星猛然一闪光芒更盛忽又西风突起,吹得满山云雾尽消散。征贤长老一身道袍随风而鼓,须发飘飘,冷冷峻峻的望着前方。
华如烟走到征贤长老身边,也是一眼不发,望着远方,计无离看着两位长辈,惴惴不安。
“客人来了,计。”征贤长老忽然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计无离早觉情形诡异,星大如斗,西风又烈,他在山上一年多,从未见过此种景象。但计无离没有离开,只将哇嘎装入流光瓶中。
“唉。”征贤长老轻轻一叹,不再说计无离,仰头高声道:“东方谷主,既然来了,为何不下来一叙啊。”
征贤长老话音刚落,就听那时男时女的怪音桀桀笑道:“哈哈哈哈,你们翠虚门上下都逃光了么,就剩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一个女的。”只听其声,不见其人,也无当日丹穴山上那遮天的海水。
征贤长老淡淡道:“东方轩,你学得这一身邪门功法,很是得意吧,就不怕有朝一日惨遭反噬?”
“哈哈哈,能得道飞仙的功法,却被你说成邪术。当年不可一世的秦纵,怎么变得如此短识,可惜啊可惜。”声音由远及近,说完的时候东方轩已出现在紫庭殿外,悬于空中。
计无离暗思:“原来征贤长老俗家名字叫秦纵,当年也是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人物。”再看那近在数十丈外的东方轩,竟也颇为儒雅文轩,毫无半分凶恶霸气之态,只是浑身上下水汽缭绕,诡异非常。
征贤长老毫无避讳的盯着东方轩,笑笑道:“东方谷主当年是风采如神,飘然有神仙之概,秦某对谷主可是敬仰敬重的很啊。”又故作可惜道:“只不过如今嘛,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有些差强人意喽。”
东方轩也不发怒,笑道:“好啦,你就别啰嗦了,我东方轩独身而来,就是想瞧瞧昔年名满天下的秦纵,还剩了几分本事。”说完,东方轩右手轻轻往前一指,一道平平无奇的水箭朝着征贤长老不急不缓的射去。
水箭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