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酸书生警惕的看着黑袍人,心中疑虑。却是丝毫不惧,神色从容,仿似换了一个人。
“从茶舍一路跟来,是有什么事么?”
那黑袍人闭口缄默。只是看着书生。
一时间,一片寂静,只有湖中传来淡淡乐声。那么和谐。
瞬然,大风起,杨柳纷飞,抽刀,一抹阴冷寒光乍现,顿时花瓣漫天,直冲天际。
光芒闪烁,玄气如匹练,色彩绚烂下却是重重杀机。
黑衣飘闪,一把软刀如阴冷毒蛇。抖动间,嘶嘶声,如吐猩红舌信。欲择人而噬,好不恐怖。
刀锋上附带的玄气时而幽黑如墨,邪柔如魔咆哮,时而明黄,刚正如煌煌大佛碣语。似与天地共鸣。让人目眩神迷,久久视之,心智不坚者,必沉沦其中。
反观那书生,头上那纶巾早已不知飞到哪里。满头乌发,随风飘荡,浑身炫白玄气,仿似那谪仙人行于世间,让人心生敬畏。
幽黑玄气诡异,飘忽,猛然獠牙毕露。直刺那书生眉心。那书生却是没有兵器,随手一折,一根柔弱柳条紧握在手。玄气灌注,柳条瞬间崩的笔直,如一柄细长佩剑。
柳剑软刀相击,一切寂然无声。仿似孩童间玩耍,只有两人身旁的花从凋落,柳树横断,证明着这一切并不是所看到的那般平静。
残花断柳围绕两人极速旋转升空,仿似化龙飞天般,但奇怪的是,如此这般大的动静,却是没人察觉。
两人你来我往各战了不下百招。黑袍人那玄奥的玄气幻灭不定,仿似随时都会溃灭一般,一身黑袍早已是破旧不堪,全身却是未看到丝毫血迹。
而那书生手中的柳剑早已被削成了短刃,此时那份谪仙人的气度早已不再,再次沦为了穷酸秀才。
两人都已气喘吁吁,玄气都已所剩无多,厮杀到此时,两人都全凭一气支撑,浊气未呐。
两人苦苦支撑,却都期望对方先倒下,但却是谁也不肯换气。
最终。
“你他么是不是傻啊?都陪你打了这么久你还想这么样?”那书生气急败坏的朝着黑袍人咆哮道。
那黑袍人头上所带的竹笠早已不知丢哪里去了。平凡的脸庞上顶着一对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寒酸书生,却也不回答。手里的软刀上的玄气闪速,仿佛已代替了他的回答。
那书生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袍人。咬牙切齿,仿似要生吞了黑袍人一般。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眼睛越睁越大,只见眼珠通红,眼眶中泪花滚动。却是谁也不眨,原来好好的一番厮杀,到最后变成了闹剧般的干瞪眼。
如果路人没有看到两人手中的刀剑,还以为两人是有癖好特殊的恋人呢!!
终于,还是那穷酸秀才败下阵来。
“你赢了,你赢了,不管了,你要杀就杀吧。”边说丢掉手里那缩水数倍的柳枝,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遍用手搽着眼睛,只见眼泪跟着脸颊流了下来,一点也不含糊。
那黑袍人见穷酸秀才认输,原本严肃的脸一下就仿似乐开了花,眯着眼睛笑得如同一朵菊花般灿烂。嗯,起码那书生是这么觉得的。
那黑袍人将软刀随手腰间一抹,无影无踪,而后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搽眼。
那头就在两人大战前就不知道偷偷跑到什么地方的老驴,此时见大战已熄,扭着屁股,瘸着腿,摇着头慢慢的走到两人身前。而后重重的打了两个响鼻,那副模样好似在嘲笑两人一般。
“闭嘴,”一阵异口同声,那黑袍人与书生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却也同时转头看向湖面的烟花繁盛。
两人累死累活的干了一架,现在居然还要被一头跛驴嘲笑。却是谁也接受不了。
休息了盏茶时间,两人都惬意的躺在了草地上,嘴里嚼着草根。看着繁星,看着湖中浮华的人,繁华的花船。一切如画,一切也只是画。
“要是有酒就好了,定当浮三大白。”书生空洞的说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是再来一只烤鸡,更是完美。嗞嗞。”
就在那书生闻言转头看着那犹如乞丐的黑袍人时,只见其手中拿着一个幽黑的油光葫芦对着嘴,正喝得欢实。
书生看着那黑袍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顿时就急了。伸手就开始抢。
于是,刚休战的两人,立即又大战起来。只不过这次没用用任何玄气与技巧。在草地上扭打住一团。就犹如那小混混打架一般,各种下流招式,什么黑虎掏心,什么揪耳朵,什么猴子偷桃....只要能抢到酒。
那头跛驴倒是在一旁看得没心没肺,悠闲的啃着草。
终于是分出了胜负,书生拿着葫芦有些得意洋洋的看了黑袍人一眼。摇了摇手中的葫芦,顿时听见酒晃荡的声音。如是炫耀一般。而后对着嘴畅饮起来。
而那黑袍人则是在躺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下体,一脸表情,不知是痛苦还是狰狞的看着书生,眼中热泪打转。
由此可以看出战况是何等的惨烈啊。
夜渐深,湖面有淡淡雾气蒸腾,更是显出那花船廊坊如云端仙境。
繁星下。胭脂河畔,一地残枝,两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一头老驴,一个酒装酒葫芦,一人一口,却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时间慢慢流逝,天边已有一抹鱼肚白,照耀得远处的天际一点玄白,犹如洪荒神话中初开天地一般。淡有紫气东来。
却是无人细看到,和他一起彻夜饮酒却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