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砸在车顶,隔绝了一切声响,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了这噼里啪啦的雨声。
马车停在了主院外,小厮撑开了伞,弯身掀开了帘子,低声道:“王爷,到了。”
容迟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姜雁回。
从宫里出来以后,这只猫儿一直都是这副蔫蔫的模样,像个霜打的茄子。
容迟抱着姜雁回,踏入了伞下,顿时一股湿冷的水汽扑面而来,姜雁回有些冷,往容迟的怀中缩了缩。
刚踏入屋内,便有人来报:“王爷,风白羽到了。”
容迟脚步一顿,道:“带他过来见本王。”
姜雁回一直懒懒趴在容迟的怀中,听到“风白羽”的名字时,耳尖微微一动。
容迟在书桌前坐下。
桌子上放置着一只木笼子,是当初用来锁住姜雁回的。他坐下之后便打开了笼子,将姜雁回放入了其中。
若搁在平时,又要被关在这个笼子里,姜雁回定然会极力挣扎,但此时她满心只有林见风跪在大殿上的身影,因此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被关入了笼中。
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从屋外缓缓的走了进来。
姜雁回掀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来人。
是个年轻的白衣男人,眼覆白绫,手拄竹杖,肩上拎着一个破旧的药箱。大概是因为眼疾的缘故,他走路的速度非常慢。
暗沉的天光从他身后投下来,勾勒着他颀长的身形,雨幕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天然的水帘,冲刷着院中的草木,显得草木愈发的苍翠。而他的白衣在这苍翠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得白,这白不是冰雪那种冰冷的苍白,而是白云那种绵软的白,衬得他整个人非常的温和。
君子如玉,温文尔雅,大概便是这个模样。
风白羽虽然有眼疾,却并无引导,只靠着一根竹杖,准确无误的走到了容迟的桌前,缓缓施了一礼:“风白羽见过摄政王。”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和,像是被月光浸过的玉。
容迟抬手,温声道:“先生无需多礼,来人,看座。”
侍女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风白羽的身边:“先生,请坐。”
风白羽微笑颔首,低声道:“多谢王爷。”
说完这句话,他伸出手,摸到了椅子,缓缓坐下。
容迟沉沉的看了他片刻,才开口道:“这次请先生前来的目的,想必杨烁已经与先生明言。”
风白羽点头,转向容迟的方向,问:“那只猫可在?”
猫?
姜雁回讶然,是在说她吗?
果然,容迟拎起笼子,走到了风白羽的身前,嗓音低沉:“猫在这里。”
风白羽伸出了手,摸到了笼子。他微微怔了一下,打开了笼子,将姜雁回从笼子里抱了出来。
他的动作比容迟温柔许多,手掌也比容迟温软了许多,甫一落到怀中,一股淡淡的药箱从他的身上飘了出来。
他的手指在姜雁回的身上轻轻探着,一寸寸的摸索着她的骨骼。
即便已变成了一只猫,这种来自于陌生男人的触碰,还是令姜雁回有些抵触,她的喉中发出低沉的威胁声,这声音刚出口,脑袋便被人拍了一下。
这一下十分具警告意味,除了容迟,还能有谁。
迫于容迟的淫威,姜雁回只好偷偷收起刚亮出的爪子,僵硬着身体,任风白羽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探索着。
风白羽摸完了骨骼,又用手捏开了她的嘴巴,用手指摸了摸她的尖牙。
姜雁回:“……”
接着,他打开了随身带来的药箱,从中取出来一只青色的布袋。他将布袋打开,顿时,一排银针呈现在姜雁回的眼帘之中。这些银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不用说,也知道是何用途。
眼看着风白羽纤细修长的手指从这排银针上拂过,最后选了个又短又粗的针,姜雁回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待风白羽捏住了她的胳膊,银针朝她刺过来之时,姜雁回发出一声惊恐的猫叫声,扬出利爪挥了回去,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弹跳而起,如一个弹簧一般蹦了出去,只是刚蹦到一半之时,横空伸出来一只手,猛地揪住了她的后脖子。
那只手的动作快如闪电,姜雁回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这样被拎在了容迟的手里,身体凌空晃荡着。
“喵。”姜雁回害怕极了,想求饶,开口却只有猫叫声。
容迟将她提到跟前,目光关切的朝着风白羽望过去:“先生没事吧?”
“没、没事。”风白羽狼狈地摇了摇头,俊美如玉的半张脸上留下了三道爪印,正丝丝冒着鲜血。他抬手轻轻碰了碰伤口,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
“先生还是先处理一下吧,破相了可不太好。”容迟从怀中取出一张帕子,递给了风白羽。
风白羽接了帕子,擦了擦血迹。
第10章 容迟取血
容迟垂眸看着手里的猫:“先生可是要取这只猫儿的血?”
风白羽点了点头。
容迟道:“这只猫儿是西宛送过来的,训得不太好,取血这种事,还是本王代劳比较好。”
“有劳王爷了。”风白羽取出一只瓷瓶递给容迟,“不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