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回小人。
两人相隔的这半丈距离,犹如天堑一般。林见风眼底映着姜雁回的面容,还想说些什么,却忽闻箭啸声。两人都是如梦初醒,他猛地跨到了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跟我走。”
姜雁回跑了两步,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咬牙道:“是容迟!你快走!”
林见风皱了皱眉:“一起走。”
姜雁回摇头:“你走,他会杀了你的。”
一支箭擦着她的脸庞朝着林见风激射而去,林见风侧身避过,固执的朝她望过来。
他心底还存着一丝希冀。
只要她点头,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愿带着她,踏着这满地荆棘走下去。
“你快走!”姜雁回的脸色隐隐泛着煞白,心如火灼,“他快来了,走啊!走啊!”
林见风看她一眼,身形如鸟儿一般,掠向了深林。与此同时,容迟出现在了姜雁回的视线中,只见他弯弓引弦,嗖嗖嗖射出三箭,那三支箭如流星一般射入了深林中。
姜雁回知道容迟箭法如神,若是叫他这样追出去,林见风定然插翅难逃。想到此处,她咬了咬牙,奔到了容迟的面前,站定,苍白着一张脸,瞄了他一眼,冲入了他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容迟,你来了,我好害怕。”
容迟的身形略略僵了一下,他使了个眼色,跟在身边的侍卫会意,“刷刷”掠入了深林中,追踪而去。
这些侍卫自然不是林见风的对手,姜雁回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抱着容迟演着戏。抱着容迟的手,如火灼了一般,滚烫滚烫的,心口也滚烫滚烫的,偏偏她又不能放手,她一放手,容迟又要去追林见风了。
容迟将手中长弓递给身边的侍卫,张开双臂,抱住了姜雁回,配合着她演戏,低声安慰道:“雁儿不怕,本王不是来了么。”
姜雁回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松开了容迟,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白皙的面颊上泛着微微桃花色,整个人如火灼了一般,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那刺客没对雁儿做些什么吧。”容迟深深看她一眼。
姜雁回摇头,绯红的面颊上还残留着几许心虚之色。看着面前的容迟,她紧张得连指尖都在颤抖。
“既然没事,便回去罢。”幸好容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伸出了手,握住了她颤抖的指尖,手掌微微合起,裹着她的手。
姜雁回怔了怔,下意识的要挣脱,可那只手如铁箍一般,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
阳光从头顶的树隙洒下斑驳的影子,罩在两人的身上,容迟握着姜雁回的手,不言不语,一路走回了别院。
他自然知道姜雁回在欺骗他,可他不在意,这些小欺骗,就当做两人之间的小情趣罢。她就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蚂蚱,再怎么蹦跶,也蹦不出他的手心。
回到别院后,姜雁回借口回了屋子。
容迟站在石桥上,目光深邃地看着池内亭亭玉立的粉荷,他想起方才姜雁回扑过来的瞬间,心头就好像有火灼一般,将他的心灼得滚烫滚烫的,原本因为她私会林见风的那些怒气,也因为这个拥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过了一会儿,追出去的侍卫回来了,跪在他面前请罪:“属下无能,叫刺客逃了,请王爷责罚。”
容迟毫不意外,林见风的身手,不是他们几个能对付的。
“退下。”他沉声道。
侍卫们意外,没想到此事就这样轻轻揭过了,连忙起身离开。
原本以为没抓到刺客,就算不赔上半条命,一顿责罚也是免不了的。毕竟听闻别院有人放火,还劫走了那位他最宝贝的姜小姐,这位摄政王连手头上的事都顾不得处理了,匆忙带人赶了过来。
他那一身怒焰冲天,几乎叫人以为,他这一去必是要将那刺客剥皮拆骨的,没有几个人陪葬,这顿火气必是消不下去的。可谁料,那位姜小姐轻轻一个拥抱,不但火气消了,还连带着救了他们几个人的命。
这几位侍卫在心里对姜雁回感恩戴德,恨不得烧一把高香,将她好好供着,求她不要再招惹这位活阎王。
姜雁回回了屋子,才发现,她躲回屋子根本没用。莫说这间屋子,这整个别院都是容迟的地盘,瞬时,她又觉得自己是那水上的浮萍,风吹雨打,随波逐流,无处容身,比蚂蚱还要可怜,至少蚂蚱还能蹦跶两下,而她,只能任他蹂/躏、欺凌,凄风苦雨,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想到此处,她又黯然神伤了一回,站起身来,正欲走出去,却看见桌上堆放着凌乱的卷宗,不由得顿了一顿。
她犹豫了一下,缓步走过去,将卷宗拿在手里,趁着没人匆匆一览,越看越是心惊。
就在她惊得几欲灵魂出窍之时,一道人影抬步走了进来,随着他而来的,还有那股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姜雁回吓得将卷宗丢回了桌上,下意识的辩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案件卷宗,向来都是机密。她不但偷看,还被他抓了个正着。若他要发作,她也无话可说。
“都看了?”容迟面无表情的问道。
姜雁回讷讷的点了点头,心里的震惊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