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见到来人,不用苏陌示意便礼数周到地屈身:“萧公子。”
萧祁点点头,负手而立,清俊的面上一片沉静。吩咐守帐的士兵去喊了主管军器的副将来,几人便安静在此等候。
深秋的天已经景色开始萧索,有风卷积着落叶兜兜转转擦过裙裾脚下。苏陌看了眼枯黄风干的叶子,一时不免有些感慨。
雨霖铃租付的车夫护卫皆安安静静的立在四周,识意地一声不出。
小元小心觑了觑萧祁的冷冻的神情,向苏陌犹豫看了一眼。苏陌冲她摇摇头,安抚性笑了笑。
没多时,一个披甲备剑的身影随士兵匆匆赶来,苏陌打眼望去,忍不住想扶额长叹:神他、妈可气啊。
李副将严谨向萧祁拱手一礼,得到萧祁示意便目光发亮的看向身前的一辆辆牛车,可看到车前所立之人的一瞬间,神色又扭曲了一秒。
苏陌心中气的哭笑不得,面上却是和善温润的笑意,弯腰一辑道:“李副将别来无恙啊。”
李副将面色发青,加重了呼吸,笑的不阴不阳:“不敢,怎比得上苏公子逍遥窟里快活!”
小元看两人你来我往,仔细一瞅才发觉这人竟是当日前往雨霖铃请求资金协助的几人之一,当下面色一苦。
苏陌眨眨眼,笑的纯良:“不敢不敢,苏某随身在温柔乡,却实实在在心系我军啊。这不,”不等李副将脱口反驳,便转身示意着身后的车辆笑道:“苏某还特地为萧大人的军士送来了补给。”
李副将气的面色发红,送来的补给?!当他们前几日和林狐狸白磨了那么久?!这样气着,他又不能说出口。向私商买军器这种事,搁在那个朝代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因他急于口舌之欲儿坏了北府军大事,那才是成了罪人。
萧祁看一眼两人,面无表情向李副官道:“查验。”
“是!”李副官压下口中呵斥,连忙拱手尊令。
苏陌挑眉,向小元眨了下眼。小元抿唇眼神亮晶晶,偷偷向苏陌比了下大拇指。
车夫护卫均看向苏陌,等她一声令下这才开始整齐利落地拆卸车架。
小心剥落下车厢上层铺着的华丽凌乱的布段锦帛,锋利的刀刃渐渐显露在阳光下。打磨精细锋利的刃口在阳光下泛起冰冷的光。
李副将眼神闪了闪,小心翼翼拎起一把长刀,满意地在手中垫了垫重量,忽而在手中翻转,刀刃的光一闪“刺啦”一声,尖锐的声音让小元不由瞪大了眼睛。
看着毫无破损的刃口,比了比袖口护腕上惨白的划痕,李副将神色惊叹看向萧祁,看得出压抑着激动地点点头。
萧祁目光无波不再看他,转眼向苏陌道:“林公子可说了如何价格。”
苏陌弯眼笑了笑,却并不作答看向小元微微点头示意。
小元抿抿唇,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走上前向萧祁双手呈上,恭声道:“桥源公子吩咐奴说,若是萧大人满意,便可看下这封书信。”萧祁冷眼看着却不接,负手未动。
小元手中渐渐渗出汗渍。
李副将冷哼一声,嗤笑道:“就知道整这些弯弯道道的。”自上次打过交道后,他对林桥源的招式实在厌恶的紧了。
苏陌看一眼紧张之极的小元,向萧祁拱手笑道:“萧大人不妨看一看,余下的事才好做商量。”
萧祁洒一眼封印完好的信件,慢悠悠伸手接过,把玩稍许却并未打开,抬眼神色静默:“林公子既已将物件送了来,又何必多此一举。”
小元抿唇,犹豫看向苏陌,却见她面上带笑,没有再劝也没有阻止。
“都滚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耐的怒骂,伴随而来的是匆匆的脚步声。
几人闻声望去,见一身宣红衣衫大开大阔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慌忙小心的侍从。走在正前方的人青涩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戾气和不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苏陌听见旁边的李副将大惊失色小声骂了一句:草了又来!
萧祁面色不变向来人一辑,礼道:“参见陛下。”
苏陌迅速拉着小元向身后侍从连忙示意,而后屈身行礼紧随萧祁之后:“参见陛下!”
宣红身影眼神一亮,几步到了萧祁身旁,语气急切松快:“阿祁,朕听人说今日新运来一批兵器?快让朕开开眼!”
苏陌一顿,私运兵器这件事搁皇帝这里本该是禁忌,可他本人竟毫无意识,甚至还表现的颇为好奇。真不知他是心大还是玩物丧志......还是怎么。
萧祁眸光闪了闪,依旧垂着眼神,弯腰礼道:“陛下,私运兵器实乃重罪。然现今战事吃紧,实是不得已为之。望陛下能在叛乱平后与臣治罪。”
见小皇帝好似不在意的负手笑着,李副将恨恨单膝一跪,拱手道:“回陛下,这事其实是罪臣想的馊点子,实在无关萧大人!还望陛下只治臣一人之罪!”
刘昱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萧祁的肩膀,还不高的身形竟给人一种沉沉地压迫感,笑道:“朕与阿祁多年相交、怎会怪罪阿祁?不过……”他慢悠悠负手转了转眼,压着目光眯眼看向面前低头行礼的几人,语气中浮起特有的狠劣:“这几个私贩军器的东西,倒是该处理一下。”
小元吓得花容失色,扶着苏陌的手开始颤抖。
她们这些人一直养在雨霖铃里极少出来,更对这种政治之事一无所知。何况雨霖铃向来常做旁人不敢做之事,本以为今日的生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