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卡揣着《腿》挣到的巨额,飞抵火星外景基地,准备《荒原女妖》的前期。丢下一部《腿》片在影院循环播放。没多久《腿》片就令观众生厌了,因为踢的时间太久,并且没有选择的余地,因此纷纷开始抱怨,希望看到《腿》2的公演才能过瘾,最好筹拍《腿》3,能见饰演腿的真实演员全身亮相就再好不过了。
卡在火星基地,因此由霍恩代言向观众解释为什么不拍《腿》的2、3部:大家对《腿》有这个需求是好的,是完全可以满足的,我们的工作就是满足愿望的工作。但是……
影评界问:那么,能不能在下部影片中就让演员的上半身出现呢?
霍恩回答说:这要看卡工厂的制作成本如何,我也是希望尽早见到魅的上半身。
影评界追问:到底拍不拍《腿》2呢?
霍恩稍稍顿了一会说:——无可奉告。
为此影评界失望了,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非常想让霍恩给出诚意,同意筹拍《腿》的2、3。
霍恩将这种强烈愿望传达给卡,卡的意思是不拍,没有魅的上半身用什么拍《腿》2、3呢。
卡的理论是:观众的愿望得不到满足的原因之一是,一旦满足就是还要满足。所以,悬念就是最节约成本的勾引,永远留下药引的悬念就算成功了。
因此,卡的影片中,永远看不到结尾。
但是,影评界流露的不满剑拔弩张:把观众当傻子了,几个月上映一部影片,就是《腿》片,并且见不到演员的真身,只有两腿整场劈叉跑动,一场接一场看下来,甚感疲惫。并对一部影片数月之内赚到了整州全年的财政收入90%感到忧虑。
卡说:不管,反正赚到了,谁要我的创意好呢,我筹拍的《荒原女妖》,就是针对这种不满足打造的,他们之后会因《荒原女妖》忘记《腿》的存在。
所以,魅被《荒原女妖》的新主角替代是意料中的事,也是卡早都想好的事。但是,魅是怎么意识到这件事了呢,她为什么就会自己不见了呢。晚上睡着前我还看到她静静躺在那里,没有迹象说明她会单独离开我的。
我尽力找魅,在海岸,在崎岖的山谷,可以想到的所有地方去找她;目前只有我能看到她,只有我能召唤她出现,但是,线索在湍急的河流和海岸的波涛中阻断了……。
有天,我在泥泞的山路和草丛发现了魅的平脚板印迹,像鹿脚的蹄印时隐时现,并且在熊窝的地方有停留的迹象,再往前蹄印就在奥兰治河附近消失了。魅有可能顺河流向西进入大西洋了,这个方向,她会走到哪里去呢。
我不猜测魅会有什么可怕的下场,但是我相信她不会轻生放弃自己的,她在卡对她失去控制的这段时间走的,这点我可以放心,因为卡此时正在火星对《荒原女妖》中的主角凯感兴趣,至于魅的未来,等卡从火星返来后才能解决,也就是说把魅处理掉。
我在教会魅情感表演的要领时,尽力灌输给她坚韧的一面,尽量回避放弃的懦弱个性,我就是怕魅接下来对以后的事承受不起。所以我要求她必须坚韧点,并在表演上却要以炽烈的激情刺激观众的视域,让他们惊呆了感到力的存在。所以魅能自己走开,离开我而不感到自己的恐惧是有原因的,她的机器内已经存储了坚韧的个性。
因而我不担心魅会投江,或者被熊撕碎。我肯定。熊反倒会怕她,因为她怪异的两腿,以及内部的钢架结构,踢出去的牛顿力令片场的所有人都见识过。有场高空拍摄,魅居然一腿踢翻支架,连人带机轰然倒塌,最后变成《腿》片的花絮。但是,摄像却被急救包扎打上了绑腿。这件事说明当时导演要求劈腿的幅度有多大。
后来霍恩抱怨卡造的魅腿太僵硬了。当然,这些细节别人是不知道的,包括现场导演在内所有演职的眼部都蒙着一层特殊的塑料布——防止他们出于好奇偷看魅的上半身。其实没有必要,魅的上半身根本就不存在,并且魅必须在特殊的灯光之下才能显现,所以不蒙塑料布也没事,只是卡故弄玄虚让现场气氛紧张朦胧一些罢了,以便杀青时增加所有人员在心理上对这部片子的可信度和表现力的认可。
卡的格言是:必须给观众真实的影像,其真实就是让观众认识到影像其实是真实的。
因此,自上而下接触魅的人,始终认为魅的腿是继莱、戴后霍恩财团投资中最具超凡魅力的一部影片。
魅失踪后数日,卡从火星给我来脑电,搅乱了我的大脑神经。他说:每时报,秒新闻抨击他的为人:原因是魅夜晚在圣蹄耳街偷走价值连城的蓝钻女鞋和黄金脚链,并且强行在42街广场独演夜半歌声……卡要求我速速去42街劝魅返回开普敦。
我读完脑电后,暗自发笑,反而对魅的担心荡然无存了,长出了一口气。
卡对魅非常恼火,一旦魅的机器身份被揭穿,卡将名誉扫地,卡工厂也将被查封。
那么,魅的激烈反应从何而来呢,是卡去火星拍摄《荒原女妖》的新闻被魅知道了呢,还是魅想去百老汇表演;她的表演欲实在是太强了,迫使她在空旷无人的夜晚演出独幕歌剧。——作为职业演员的魅,对艺术的想望,无可厚非,至于魅擅自在42街演腿剧惊扰别人的做法值得我们商榷。卡又来脑电说:魅的这个烂摊子等我回地球再说,你先安抚她,不要让她闯祸就是。我说:好,不过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