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彼此的近况,这才挂了电话。
“怎么了?”吴英霞看钟晴挂了电话那眉头就一直紧锁之着,忍不住问她。
“没事儿,之前拖同学帮我申请了商标,但是她说我们果园已经申请过了,我在整理档案室的时候没发现,不知道是放在哪里了,我在想有没有我错过的地方。”钟晴笑着说。
吴英霞看她又陷入了沉思,轻轻用手搭在她的手上说:“你父母的卧室,出事之后你去过吗?”
钟晴抬起头来看着吴英霞,摇了摇头。
她没去过,因为根本不敢去,其实钟晴表面看起来很坚强,每天也尽量让自己感觉上很乐观,可是父母始终还是她心中的一个雷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触碰,她从没有去过二楼的那些房间里面,最多也就是在外面给父母上香。
当吹回来的时候,收拾二楼的是钟萍,她当时住在楼上,总能听见钟萍在二楼尽量掩饰的哭声,自己也跟着红了眼眶,更是不敢靠近,怕情绪抑制不住。
经过吴英霞的提醒,她这才想起来。
说完之后吴英霞就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好似没事人儿一样的和她说:“我先去摘几个辣椒,晚上给你们香香的炒个肉,你叔回来买了不少。”
等她走后,钟晴看着差不多已经快六点钟了,也就朝着屋子走了过去。
若是往常,钟晴是不愿意去的,她宁愿翻遍果园,最后相信证件就在里面,也不会进去寻找,可是今天看到的山竹花,想到父亲,母亲,这山竹花的花期是九月份,却被她硬生生的提前了两个来月,所以她往年才瞧不见山竹开花。
想到过去每每九月份父亲都会在电话里面兴奋的和她说这个,说哪个,她甚至很想进去看一眼,看一眼他们的房间,她很想念他们。
她直接就上了二楼,站在父母的遗像跟前鞠了一躬,点上香,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这是钟晴在父母出事之后,第一次进他们的房间,这对钟晴来说,是一件和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她打开门,房间里面的空气并不显得闷热,窗户开着半扇,屋子里面的床上和沙发上面都罩着白色的布子,这是钟萍之前按照钟晴的意思收拾的,她本以为自己至少几年都没有办法踏入这里。
却没有想到今天的山竹花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能够鼓足劲儿进来。
钟晴把屋子里面的所有白色布子都掀开,上面并没有很大的灰尘,她把它们一坨一坨的卷起来,丢去客厅的角落,就看到了屋子里面真实的模样。
床单被罩都是临走的时候钟母换的,她特意打电话给钟晴说换了大牡丹花的,可好看了。
被子四四方方的叠好放到床头,上面落着荞麦皮的枕头,他们睡惯了这样的枕头,所以每年外面的小院里面都会在大夏天的晒满了荞麦皮。
床头柜上面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那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父母带钟晴去南城的景点找别人拍的,父亲背着手穿着老头衫,脖子上面还带着母亲织的围巾,母亲笑的露出了整齐的八颗牙齿。
回忆一点一点的涌上钟晴的心头,她坐在床边,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那是好几年前的了,他们去南城的吴英霞家里过年,全家人第一次凑在一起,就连平时常年回不来的钟明亮也在画面里面,长辈站在一起,她和钟明亮还有表妹在前面挽着吴英霞,一家人笑的特别开心。
其实钟家是很幸福的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钟家却一直都很和谐,钟父从未觉得下乡耽误了他,反而让他找到了真正喜欢做的。
钟萍和姑父相处的虽然有小打小闹,但是两个人都是事业单位的,过的可以说是风生水起。
别看钟江海一直都很随性,可偏偏他是所有人里面最快乐的,因为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相处特别和谐,钟晴从小到大从来没见他们红过脸吵过架,小时候姑父和姑姑吵架的时候,钟江海还去吓唬过姑父。
不知不觉间,钟晴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整个脸颊,她抬手抹掉,看到那个巨幅的全家福之前,钟晴一直觉得,幸福不过是父亲对她们一家三口的定义罢了。
现在她才明白,其实幸福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人。
眼前递过来的一张卫生纸,钟晴抬起头就看见钟江海站在眼前,她不好意思的接过来说:“叔,你咋在这。”
“我来关窗。”钟江海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严,又去客厅里面抽了几张纸,回来塞在钟晴手里面说:“下来吃饭吧,饭好了。”
他实在不太会安慰人,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钟晴坐在床上把眼泪擦干,怪不得屋子里面一点都不闷,也怪不得窗户是开着的,原来每天都有人会上来通风。
她深呼吸一口气,把心里面的情绪压下来,尽量平复了神色,然后才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商标证果然就老老实实的躺在里面,除了商标证之外,还有一些钟父以前申请的其他证件,都一摞子一摞子的归拢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