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当然清楚宝贝女儿的心思,知女莫如母,在她的保护之下,姜姒好第一次算计别人,就一败涂地,落了下风,肯定不情不愿。而且,姜姒好的话提醒了王后,所谓计中计,栽赃陷害,姜妘己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容儿,我且问你,这串珠你为何放于腰带之中而不自知呢?”王后斟酌一番,凤眉一挑,不怒自威。
“奴婢……一时疏忽,忘了所放之地。”容儿不知王后是何意,只能顺着刚才王后的话说。
串珠从腰带落出,众人皆知,掩饰不过,藏匿之地更是不能自圆其说,容儿顿时心慌起来。
王后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两月前,伺候了她多年的绿栾因为手僵,将一面宝鉴摔凸,王后下令罪行司用那铜片将绿栾的双手刮了皮肉,只剩森森白骨。容儿想到此处陡然一惊。
稍有不慎,那绿栾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
容儿急得满头密汗,声音颤抖,“是……一时疏忽,忘了……”已然说不清楚。
王后见她这般模样,暗觉无用,眼中杀气决然,转瞬即逝。
姜妘己看在眼里,那就来一个挑拨离间之计好了。
“哦?是一时疏忽,还是另有隐情?”王后这句话问的很妙,旁人听了以为她要为容儿做主,让她说出隐情。姜妘己当然听懂了王后的言外之意。
“奴婢……奴婢冤枉。”容儿在王后身边伺候多年,当然听懂了王后的弦外之音。
“说说你如何冤枉?”王后很是满意,容儿一点就透,当真懂自己的心。
“这串珠是别人偷盗,嫁祸于奴婢的。”容儿咬了咬嘴唇,这时自救才是王道,而她只能帮着王后和公主。只是不知该如何嫁祸他人。
“是谁嫁祸你?在这宫中,你与谁结仇呢?”王后疑惑,露出一丝狡黠,但眼神转了一转,落在姜妘己身上。
容儿会意,“是她!”遂伸出食指指向姜妘己。
“大长秋说我嫁祸于你,那我是何时,何地,何法嫁祸于你呢?”姜妘己见她指向自己,也不意外,她问的也是寻常问题。一个人连别人嫁祸自己的时间,地点,方法都不知道,那不是愚蠢吗?料定大长秋是答不出来的。
“就在方才,搜身之时只有你我二人。”容儿实在拿不准时间,胡乱猜测一番。
“方才?方才你离我虽然很近,但并未近身,我哪有隔空嫁祸人的本事?”姜妘己应答思虑周全,答的滴水不漏。
“那就是王后赏赐你衣饰之时,那时你摔了一跤,我扶起你来,你就是那时趁其不备,将那串珠放我身上的。”容儿恍然大悟,如果是近身的话,只有那次,她与姜妘己才真的接触过,那时下手才是良机。
“大长秋可真健忘,我倒是清楚的记得,公主一身枣红色的落霞衫,美奂绝伦,腕间佩戴碧玉珠串当真绝配,公主风采尚在眼前。而当时我未曾近过公主的身,如何取了那串珠放在你身上?”姜妘己软绵绵的抵了回去,容儿连时间顺序都搞乱了,还胡说八道。
“母后,一定是她,当时我感恩她救我,在她叩谢之时,扶她起来,她定是那时动了手,然后栽赃给大长秋。”姜姒好经姜妘己提醒时间之后,突然想起,那时近姜妘己的身也是为了嫁祸之事有个说法。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幸而没有枉费心机。
“如公主所说,奴婢如何取得你腕上珠串?”姜妘己拾起地上残缺的珠串,看了看,珠串大小相同,碧玉透彻,实在是上品。
“你自然有你的法子。”姜姒好不屑一顾,懒懒的答。
“公主不妨好好回忆一下,是否除了我和大长秋,还有别人近了你的身,而你却忘记了。”姜妘己打算开门见山,只要稳住了姜姒好,那么她就有九分胜算的把握。
“并无别人,你不要故作而言他,现在你拒不认罪,上了刑再认罪就晚了。”姜姒好蛾眉微挑,语气强硬,却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原来她威胁人的样子也这般端丽冠绝,不过丝毫没有震慑力。
“公主忘了,那奴婢来提醒你,晌午奉茶之时,有一名婢女可是打碎了茶杯,被大长秋一番责打。您还记得吗?”这是姜妘己换好衣物时,确实发生地事,姜姒好碍于旻天在场,并未发作,容儿却看出了端倪,对那宫女只是作势一打,并未用力。想来两人关系肯定亲密。而那名被责打的宫女此时正在殿内,名唤绿荷。
绿荷听到晌午之事,心有余悸,双手一紧,全身紧张起来,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双脚不断打颤。
“那与此事何干?你不要混淆视听。”姜姒好可是没什么耐心,无奈没有什么人证和把柄,只能靠一张嘴争辩。
“公主忘了,大长秋应该记得清楚。”姜妘己转眼凝视容儿。
容儿不知所谓,一脸茫然。
“大长秋,那串珠就是她所偷,嫁祸于你。”姜妘己转身,眼睛扫视那绿荷的宫女。
容儿浑身一震,表情复杂,这可如何是好?
“偷盗太后赏赐公主的珠宝可是灭九族的死罪,还要经历砍手跺脚之刑,大长秋难道还要护着她吗?纵然你饶了她多次,她这般不知死活,陷害于你,你就该说出真相,以证清白。”姜妘己见她不为所动,将偷盗的刑罚陈述了一遍,量她也断然不敢冒险。找了台阶给她下,保命与冒险就在她一念之间。
那绿荷虽然惊恐,但始终咬紧嘴唇不发一言。
“绿荷你为何要诬陷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