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听了桃夭的话,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这个摇丫头,还真是傻……
陆压看着桃夭,神色有些为难,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他,可是……可是你既已经把他关于你的记忆抹去了,以他那冷淡的性子,又怎么会在意呢?”
桃夭眼神微微一黯,低下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压倒是也没急着说话,而是就这么静静地低眸看着桃夭。
过了好一会儿,桃夭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与其……给不了他想要的相守,那倒不如……就这样让他忘了我”
桃夭抬起头,看着陆压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决绝与悲伤,说道:
“他是仙族的战神,是未来的天帝,他……不应该被我拖累”
陆压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未来的及开口,就听见了桃夭接下来的话:
“他应该有一个优秀的天后,像夏辛……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桃夭转过身去,没有再看陆压,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夏辛她,是未来帝江一族的族长,会掌管帝江一族七百万的兵力,而且,她虽然只比苍衡小了几万岁,但是修为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了,此外……此外她又生得极美,与阿衡在一起,也算是般配”
桃夭转过身去看着陆压,说道:
“夏辛,才是可以成为阿衡未来天后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故人而已”
这些话,桃夭虽说起来语气平淡地很,但是,她的心却像是被凌迟了一般,痛地厉害。
陆压见桃夭这幅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给了她几颗丹药,叫她回去好好休养,然后便让她回涤灵宫了。
桃夭收下丹药,便直接回了涤灵宫。
而陆压,则是默默地看着桃夭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压眉头微皱,显然是陷入了困境。
没错,他搞不懂……他搞不懂为什么飞廉要去找桃夭,又为什么,他刚刚会放过桃夭,还有之前与穷奇一族的那一战,飞廉又为什么要放过苍衡?
陆压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师父门下修行的时候,那时的他,大概也就像现在苍衡这么大吧。
那个时候,他与飞廉都是作为当时仙族数一数二的天才拜入混沌元尊门下的。而且,混沌元尊,他的师父,这一生,也只有他和飞廉两个弟子。
其实,陆压与飞廉是很像的两个人。他们都是仙族难得一见的天才,他们都是潇洒fēng_liú的性子,不愿去和那些仙族的老顽固们一起争来争去的他们也一直都知道,即使是仙族,也有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天,所以,他们的师父告诉他么们,不要执着于某件事上,仙生漫长,执着,是最大的弱点。
那时的他,本以为自己以后就这样做个潇洒快活的闲人,每日与自己的师父师弟一起,游山玩水,不留遗憾。
可是,世事无常,他的师父……归于空明了。这件事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真正让他毫无防备的,是飞廉的叛变。
说是叛变,倒也没有那么严重,至少,飞廉还和他打了个招呼,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那是在师父死后的某个夏夜,他与飞廉二人正在下界饮酒赏月。
淡淡的月光铺在地面上,像是给大地蒙上了一层冷冷的霜,夜间盛开的花,也被月光照得有些若隐若现。
酒坛里最后一滴酒被倒进了飞廉的酒杯里,空气静的可怕,陆压能听见,最后一滴酒滴入酒杯时的“叮咚”声。
两人各自的酒杯里都装满了酒,陆压有些难得地烦躁,但是,却没有急着喝那最后一杯酒。这是最后一杯了,他还不想这么早喝掉。
陆压微微瞥了一眼飞廉的酒杯,正巧这时,酒杯里的酒反射出来的银白的月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不自觉得,他微微眯了眯眼。
下一瞬,他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前方飞廉的背影。飞廉一身的白衣,在淡淡的月光下反射出微微光华来。正巧这时,微风轻轻拂过,吹起来了他微散的长发,和那微微泛着光华的洁白衣袍。
陆压有些奇怪,不知飞廉好端端地,怎么站到了他的前面去。
其实,自从师父归于空明之后,飞廉就一直很奇怪,那时的陆压太年轻,也说不清处哪里奇怪,反正他就是觉得,他的师弟飞廉,最近有些不正常。
从师父走后,他就很少能见到飞廉了,他唯一能见到飞廉的时间,就是像现在这样,他们师兄弟二人一同安静的饮酒赏景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陆压都很难见到他,有的时候,他只能见到飞廉离开或归来的背影,不过,虽然只是背影,但陆压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一些什么的,例如,有一些迷惘,又有一丝哀愁。
那时的陆压简单地以为,他只是因为失去了师父,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而已。
而那晚飞廉的背影,却让陆压彻底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那个背影,充满了决绝,仿佛之前所有的迷惘与哀伤,都被那份决绝吞噬了一样。
陆压正出神地看着飞廉的背影,便听到了飞廉清朗的声音。飞廉语气平淡,但一字一句,甚为清晰:
“师兄,我要去魔族了”
飞廉的话就这么突兀的在静谧的夜空响起,随着微风,悠悠地传到了陆压的耳边。
陆压微微皱眉,飞廉的语气,没有慷慨激情,也没有阴险毒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