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又白。
吹风机嗡嗡的响在他头顶,她温热的手指轻轻柔柔的穿过他的头发,认认真真的替他吹在。
电视里播放到了之前她听过的那些歌,又是什么嘻哈小甜歌,她在背后似乎心情好起来的跟着那歌哼唱着,什么星星什么月亮,没有个调,他托着腮听着听着乐了,“你在唱什么乱七八糟的,听都听不懂,难听死了。”
她从背后凑了过来,凉凉的黑发贴在他的脖子上,那吹风机的嗡嗡声中他忽然听到她贴在他耳朵边呢喃一般的又唱了一遍给他听:“夜空是你,那月亮是你,想念拥抱紧一点,甚至可以紧到窒息,我在轻声说你,甜到像尝到蜜,好像走进心里,这感觉s……”
他的耳朵发高烧一般陡然红透了,半边的身子麻掉,连心也跟着麻掉了,整个人都想入非非的颤了一下,恨不能将整张脸埋进手掌里,她、她干嘛啊!
“好听吗?”她笑着继续为他吹头发,“这首歌好甜好甜的。”
他红着脸盘腿坐在那里紧绷绷的嘟囔了一句,“好好吹你的头发。”
小谢望着他红透的脖子偷偷笑了,快要吹干时手指轻轻点了点他长衣袖盖住的手臂,试探性的问他,“你的鳞片收起来了?”
宋远打了个激灵慌忙回头看她,极力否认道:“什么鳞片?人怎么会有鳞片?我又不是怪物!你是不是掉进江里产生了什么幻觉?”
怪物两个字让小谢顿了顿,原来他一直在心慌在害怕被当成怪物,他说他没有朋友,他在学校也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住在这里,总是凶巴巴的对所有人,是不是因为他曾经被当成怪物过?是不是他和谢淼一样也曾经被所有人用最恶意的方式来对待?所以他不跟任何人做朋友,他凶的很。
但他几次救谢淼,也奋不顾身的救唐糖,他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为什么说是怪物?”小谢对他笑了笑,满目的柔软,“我在江里看见你跳下来救我,看见一条好美丽的大尾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把你错看成人鱼了,但……”她试探性的抱住了宋远,没有违规预警,只有他紧绷着的背僵在那里没有推开她,“怎么会是怪物呢?不管是不是我看错了,你是什么样子,在跳下来救我那个瞬间就是我的英雄。”
英雄?他……是她的英雄吗?
他僵在那里不敢动,听她声音哑哑的说:“我讨厌这个世界,在我昨天晚上打算跳进江里时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管我,在意我的死活,这个世界坏透了,但是我听见你叫我,你跑过来,跳进江里拉住我的手……我突然就不想死了。谢谢你宋远,你不要这么慌张,如果你不想我问,我就不再问了,等你哪一天想要跟我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心软极了,她不想逼他,“反正你就是你,什么样都无所谓。”
真的吗?
宋远被她抱的心口突突乱跳,她真的不会介意他不是人吗?
这天夜里,宋远失眠了,他睁眼望着天花板,真的会有人不介意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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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屋子里小谢躺在床上也没睡着,因为她经过昨夜触发解锁了宋远一部分的信息,她点开信息栏里宋远的信息看的说不出的心酸——
宋远是这个世界里最后一条鲛人,最后一个神使,他没有父母,从小被这个世界里监控研究神使的机构里一位长者领养,担当他的监护人,这个世界曾经因为人类对神使的滥用造成了很多恶略的犯罪,所以他们不希望这位最后的神使再被驱使,隐瞒着他的身份,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小时候也有朋友,他一直努力隐瞒着自己的“特殊”,却还是不小心被这些朋友们看见了他的鳞片和尾巴,他们吓的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嚷嚷着他是怪物,造成了全学校的恐慌。
之后他就被监护人转学送去了新的地方,他几乎每个学期都会更换地方和学校,他也曾经特别特别渴望过有伙伴和朋友,甚至叛逆的偷偷交了些很讲义气的不良少年做朋友,他们确实没有对他的尾巴和鳞片感到害怕和歧视,可他们利用了宋远的能力,利用他偷盗抢劫,在宋远怎么也不愿意被他们利用时他们把罪名栽赃在宋远身上,在警察局说全是他这个怪物做的……
从那之后宋远再也没有信任过任何人,交过任何朋友,他被送来这个由他的监护人创立的贵族学院,独自住在这里,学院里有人负责监控他,他被允许每天晚上在泳池里单独游泳,被允许可以不学习,不被允许的只有过度亲密的交朋友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自由离开监视范围。
所以他之前才一再强调只能收留她一晚上?
小谢想起他看了一半的那个纪录片,世界上最后一只猛犸象,它孤独的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