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进的是供人如厕的更衣所,卢萦自是把护卫使得远远的。在步入这厢房中时,她心下还暗暗纳闷:都如这湖云公主豪奢爱摆排场,这把更衣所做得如同他们府中的厢房一样,倒也罕见。
不过她的纳闷,在看到站在门外侯着的四个美婢,以及她们手中端着的各种如厕时所需的物事后,便释怀了。
于是,她一边踏入厢房,一边随口命令道:“都退下吧”“。”
四婢女向她齐齐一躬身,应道:“是。”恭敬地退了下去。在退下的同时,她们还体贴地帮她关了门。
卢萦走入一间侧殿,便信步跨入了里间。
就在这时,她一眼瞟到屏风后有一人,不由眉头微蹙,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让都退下吗?”
她刚刚说到这里,屏风后的女人便是一惊,紧接着,她发出一声尖叫,而随着她那声尖叫脱口而出,挡在女子身前的屏风不受控制地被撞歪在地,露出了里面光着膀子,露出只着红色肚兜的一个美丽的,做姑子打扮的少女!
那少女显然正在换裳,见到进来一个男子,她脸孔腾地涨通红。不过她显然知道兹事体大,在最初的一声尖叫后,便急急伸手捂住了嘴。只是睁大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泪水汪汪地边看着卢萦,边不停地向后退去。
看到对方那害怕羞臊得无处藏身的模样,卢萦眉头一蹙。冷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蓦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从她身后冲来,男孩冲到卢萦面前,伸开双臂护着女子,扯着脖子瞪着卢萦大怒道:“好你个登徒子!你敢跟踪我姐姐,还赶在她更衣时闯进来,你想污她清白?!”
男孩的声音尖锐无礼,远远传出。听到远处传来的骚动声,卢萦沉着脸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此处不是更衣所在吗?”
“才不是更衣的地方呢。分明是你这小人见到我姐姐美貌。故意闯进来欲行不轨。”男孩伶牙俐齿地叫到这里。朝卢萦上下打量一眼后,叫道:“你就是那个叫卢文的吧?不过你长得很好看,倒也配得上我姐姐。这样,我行行好。回去跟太爷爷说一声。让你娶了我姐姐算了!”
卢萦却是不言不语。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姐弟两人。过了一会,她淡淡问道:“你们太爷爷是谁?”
“我太爷爷姓陈。”男孩可得意了,他昂着脖子趾高气扬地叫道:“卢文。你吓着了吧?告诉你,我太爷爷可是陛下亲兄长刘演的岳丈!我太爷爷下面,有三个学生,一个侄子在朝中当大官呢。便是现在那些什么姓阴的姓耿的姓邓的,每逢我太爷爷做寿,还都上赶着道贺呢!还有陛下也会道贺!我跟说你姓卢的,我太爷爷最疼我们姐弟了,你娶了我姐姐,可算是攀上大人物了。我跟你说,我太爷爷别的也不爱,就是喜欢黄金。听说你府里藏了很多很多的黄金?拿出来孝敬孝敬我太爷爷。”
说到这里,男孩吸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又叫道:“顺便也拿出来给你大舅子我,我要把东南一条街最好吃最好玩的全部买下来!”男孩越说越兴奋,已是大大咧咧地对卢萦的财产分配起来。
看着男孩不惊不慌,一副早有成算的样子,看到那小姑红着脸低着头,却时不时瞅向自己那,隐有期待隐含得意的目光,卢萦哪有不明白的?
她想,她今天是被人坑了。刘演的岳丈,姓陈的老人?是了,她听人说过,那是个贪得无厌,又仗着朝中有人而蛮横无理的角色。听说他倚老卖老,火起时连皇子也敢打?这么说来,让那样的人看中了自己,只要他们拿住了把柄,自己那是逃不掉这门亲事了?
还有,看这姐弟俩地打扮,还有男孩说话的语气,似乎这姐弟俩的家道已然中落,是个破落户了?怪不得不顾颜面也要缠上自己了!
在卢萦地盯视下,那少女羞臊得捂着脸半晌,渐渐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这卢文眼神冷漠,表情不耐烦,哪像个温柔郎君般对自己好言以对的?看来,他是不逼迫不行的。
想到这里,她朝着弟弟使了一个眼色后,突然扯着嗓子尖叫起来。而随着那少女一声尖叫,那男孩也是无比突然的,声音一捏扯着嗓子便又哭又嚎地嘶喊起来,“你这坏人!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呜哇,坏人脱我姐姐的衣裳了,快来人救命啊”
什么?竟然在湖云公主府,有人欲行此不端之事?于是,随着男孩的尖叫声落地,附近听到的人又惊又奇,迅速地围上前来。而在他们的奔走相告中,不过几息,湖云公主府的人就都涌动了,众人如潮水一般地涌向尖叫声传来处。
在那少女惊惶的,一声又一声的“不,不,不是”中,在男孩们拼命地尖叫“放开我姐姐”中,几个少年们率先冲过去。他们脚一提,砰地一声撞开了房门。
这房门一撞,里面正在挣扎的人瞬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被一个面目美丽脆弱,双眼含泪如梨花,衣裳凌乱,颈间锁骨玉秉间的白肉若隐若现的少女紧紧揪着袖子,被一七八岁的男孩咬着手臂不放的白衣美男,可不正是卢文?
众人想到了一切,就没有想到过,那个当众欲行不轨,会是卢文!
一时之间,不管是撞门而入的,还是迅速围拥上来的众人,都是一呆。
他们齐刷刷看了那少女一眼,又转头看向冷着一张俊美的脸的卢文。半晌后,才有一少年说道:“这个小姑,你没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