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惊道:“什么?”
华瑄道:“还有杨姐姐、赵姐姐、任师叔……然后我们这路上又碰到那两个姓林的,还有另一个柳姐姐,通通一起来了。慕容姐姐跟我说,我一个人偷偷跟来太危险了,不如回去把大家一起找来,那就两边都安全啦!”
当天埋业寺中小慕容、华瑄窃窃私语,此时文渊一想,立时明白,不禁一阵晕头转向,苦笑道:“好师妹,你也真是……连赵姑娘都找来?你可别累得她舟车劳顿,动了胎气。”华瑄道:“这个可别赖我,那是杨姐姐找她来的,而且赵姐姐自己也想来见向师兄啊!反正我们……咦,这……咦?”
这时两人各自杀退群敌,凑到一处,少了死士们的重重阻隔,华瑄这才看清文渊还抱了个少妇在旁,更兼衣衫凌乱,体态诱人,不禁为之愕然,紧跟着小嘴一撇,怏然问道:“文、文师兄……你……你抱着谁啊?”
文渊才刚靠近师妹身边,忽听她语气一变,喜意急降,醋劲上涌,摆明了有所误会,当下慌忙解释道:“这是……”仔细一想,心道:“这位姑娘是谁?我……我也不知道,怎生讲得清楚?”当下含糊带过去,道:“是师兄吩咐我救的,我也还不知她是何人?这位姑娘气力甚虚,又是双脚残疾,我只得抱着。”华瑄心里仍是一阵酸溜溜,低声道:“那……那也应该先穿好衣服。”文渊闻言一惊,道:“啊?我……我不知道,衣服怎么了?我可看不见啊。”心想若是这姑娘衣衫不整,自己却没多加留意,岂非轻渎了人家?一思及此,顿时侷促不已。
华瑄也非当真生气,一见文渊如此,自然相信所言,轻声道:“文师兄,你啊!”
握起粉拳往他肩上轻轻一敲,伸手抱过华夫人,笑道:“还是我来照料吧。咱们快回大厅,大家都在那儿呢。”
她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正想替华夫人穿好衣裳,两人一照面,忽然静住。
华夫人一看见华瑄,心中已是剧震难言,强睁着朦胧昏沉的只眸想看清楚她;此时面对面见着女儿,那眼光更彷彿要化成股无形的力量,把眼前的华瑄竭尽所能地拉近于她,靠近点,更靠近点……母亲的眼眸里,纠缠着不知多少情绪:激动、伤痛、思念、关爱……华瑄突然呆住,心思忽乱,又带着几分惶然,低声道:“你……你跟我好像……呃,还是我像你?你……你……”
凝望一阵,复又迷惘起来,道:“我们……一定见过罢?”
华夫人心神激动,轻轻点头,眼眶忽而一热,颊边溜下几许泪珠。华瑄突然“啊”地一声大叫,声音如带呜咽,微微发颤。文渊惊道:“师妹,怎么了?”
他只道华瑄为死士袭击,一惊之下,却听身后一阵重步踏地,倒真有另一批死士赶了过来,当下叫道:“先到大厅上去。师妹,快走!”
小慕容的声音却在另一头遥遥响起,从无数死士的刀剑缝隙里传来:“文渊,文渊,你在哪里?”文渊高声喊道:“在这儿!可过得来么?”小慕容叫道:“你才要过来,你师兄跟韩虚清在这儿!”文渊心头一紧,提声叫道:“好,我这就过去。小茵你还是过来这儿接应师妹,护着那位姑娘上大厅去。快!”当下提剑冲杀过去,接连解决了七八人,方与小慕容错身而过。小慕容突然转身叫道:“等等!”文渊急忙停步,道:“怎么?”小慕容伸手一揽他脖子,飞快地吻了一下。
文渊但觉软柔柔地一阵幽香,心头猛地一跳,正自错愕,却听小慕容嘻嘻笑道:“阵前犒赏。没事啦,快去快去!”一闪身,又往华瑄所在冲了过去。文渊哭笑不得,心道:“她倒是谈笑用兵。”当下抖擞精神,铺展剑势,杀过了重重死士阻拦,赫然听见前方掌风呼啸,正是向扬与韩虚清对掌缠斗。
此处已是阁外游廊,向扬、韩虚清边斗边行,掌风波及范围不住扩大,所过处扶栏尽毁、椽柱迸裂。文渊喝道:“韩虚清,我又来了,看剑!”骊龙剑猛递数招,迅如震电。
韩虚清徒手迎战向扬,在九通雷掌神威之下,本已难佔上风,此时文渊又至,更如同雪上加霜。数合之间,韩虚清被逼得翻出廊外,听着向扬一掌余势摧毁半道围栏,脸色愈发阴沉。
师兄弟二人追入庭中,两下合围韩虚清。向扬喝道:“韩虚清,你还不认栽?”
一掌击出。韩虚清把掌力一圈,竟也揉合了十景意象,不再拘于剑招,这一手“平湖秋月”与向扬掌力一对,蓦地宛若水月相溶,使雷掌威力烟消云散。韩虚清脸露阴笑,说道:“我参透十景缎中的武学,武功造诣已是学究天人,岂会落败?”
向扬缓缓摇头,道:“十景缎里头没记载什么武功。你临时凭空创招,虽然难得,可与十景缎毫无关系。”韩虚清却在这一招之利下重拾自信,睁得眼眸灼亮,道:“不错,我乃天纵奇才,创此武功又何须倚赖些须锦缎?”右掌五指虚抓,疾探向扬喉间,内劲沉稳,久斗之下尚无衰象。向扬避招还击,闪电般与韩虚清连拆数招,内劲互搏,震响不绝,边打边走,又慢慢从庭园打到了屋子里。
文渊看不见韩虚清招数如何,但以耳代眼,另可窥得一番眉目。他听韩虚清自言参悟“十景缎”,当下一边替师兄掠阵,一边细听韩虚清出手方位、劲道,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