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虚清为之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失落了太乙剑,已无兵刃之利,当下一声不响,转身疾走。文渊起步欲追,却听向扬叫道:“师弟,你先去救师娘!韩老贼没了兵器,我可以应付得来。”文渊微感惊愕,道:“什么,师兄你是说……石姑娘遇险了?”向扬跟着一愣,道:“石姑娘?”猛一跺脚,叫道:“不是,不是!总之快去!”再无余暇多说,猛追韩虚清而去。
文渊茫然不解,心道:“怎么,难道这儿还有哪位施姑娘不成?”他只道向扬说的是姓石姓施的姑娘,却万万想不到那在他记忆中辞世已久、从未谋面的师娘。
【二百二十】
正当文渊疑惑之时,小慕容四下奔波环顾,转过两个转角,已见到四名死士架着华夫人的背影,立即提气叫道:“文渊快来,这儿有人!”
她一出声,其中二仆顿时回身拔刀,疾冲上前。小慕容身法轻灵,随意应付了几剑,文渊便已飞奔赶至,抖开一阵“沧海龙吟”剑光,剑刃摆荡,两名死士几乎同时中剑,同时跌退数步,同时重起攻势,只只抡刀劈砍过来。两道匹练似的刀光来势狠辣,劲道堪称一流,却由两个涣散失神的濒死之人使将出来,可说是他们生命里最后的残光。
文渊挺剑一振,两名死士分别从他左右两侧冲了过去,脚步错落蹒跚,顺着余势先后栽倒在地,两把刀落地轻弹,锵然发了一阵响。余下两名死士一个回头阻拦,另一个发一声吼,挟着华夫人直冲出去。小慕容“霓裳羽衣剑”一经展开,先将那回头的死士挡了下来,轻声道:“快去!”文渊道:“小心应付!”足尖一点,凭着“御风行”身法追了上去。
那死士正急窜下楼,惊觉文渊追至,身子一腾便从楼梯旁直翻过去。文渊听得分明,转身一剑挥去,那死士回身招架,却是把华夫人推出去当盾牌。文渊听得风声太广太沉,情知有异,当下转腕收剑,左掌拂出。那死士仍是藏在华夫人身后,要让文渊误伤于她,自己再趁机奇袭。却不料文渊出的乃是擒拿手法,五指一触华夫人身子,“潇湘水云”柔劲圈出,便将华夫人拉出死士挟持,左臂顺势抱住,心道:“果然是位姑娘,该是师兄要我救的人罢?”
那死士大为惊怒,虎吼着扑上前去,文渊右掌劈出,迅捷无伦地连拆三招,“砰”地拍中死士天灵盖,就此了帐。却听周遭人声渐响,又有不少死士发现两人,蜂涌而来。文渊暗暗皱眉,心道:“且先安置这位姑娘,方能放手一斗。”
当下低声道:“姑娘,你能走吗?”他看不见华夫人面貌衣装,只道便是位年轻姑娘。
华夫人虚弱之极,勉强提声道:“我……我双脚已废,走不了。你放下……放下我……”
文渊一怔,心道:“这可麻烦了!”
耳听众死士大举逼近,片刻便要层层包围上来,文渊虽自认不难脱身,但要顺带救人可就不甚容易,当下歉然道:“事态紧急,多有失礼,请姑娘见谅。”
伸手抱起华夫人,一使“蝶梦游”身法,当先避过了一名死士的长剑袭击,身形飘然流转,循着耳畔风声觅路急奔。他虽不熟阁中格局,但是有人声处就有路可走,倒也并不为难,一逢死士上前,便是几剑狠招一一驱散,锐不可当,直闯出去。
华夫人给他这么抱着,却是颇有窘态。她在绣榻上只及披衣蔽体,却无力结带束衣,从前面看来仍是春光明媚,大有可观。别说她此刻衣衫不整,就算她穿戴整齐,如此紧挨着一个年轻男子也是件尴尬事,何况如此?虽然隔了层袍子,华夫人仍不免只颊发热。好在文渊目不见物,手下也安安分分,没直接碰着华夫人几处肌肤,否则华夫人更不知要如何难为情了。
她身子虽提不起半点劲力,但眼力依旧,凝眸看着文渊身形、剑招,心中暗暗纳罕:“这很像是本门的身法,但又似乎别出心裁,另有一功。这不会是韩师兄教出来的弟子,莫非是扬儿说的那位师弟?”
文渊折回原处,已不闻小慕容的声音,心道:“小茵打到哪儿去了?”
侧耳一听,人声多从楼下传来,当下重新冲下楼去。一路上韩府死士前仆后继,无一不是出尽狠招,欲将文渊拦下来乱刀分屍。文渊听得众死士呼吸粗重,情知他们是拚着损毁真元、发狂死斗,不由得摇头叹息,心道:“韩虚清造的孽!”
频频出剑,将冲上前来的死士一一送上黄泉路,不过片刻,已护着华夫人杀到了一楼。
才到回廊之间,已闻厅上杀声更炽,兵刃互击之声不绝于耳。廊上无甚转环余地,文渊使开小巧剑招,在死士群中缓缓推进,忽然耳中听得几声女子呼喊,极其耳熟。他正待细细分辨,那声音突然高喊起来:“是文师兄!喂,喂!快快,文师兄,快来这儿!”语调欣喜,频频呼唤。
文渊心中愕然:“这声音,可不是师妹么?”只听刀剑相斫声中,掺着咻咻破空的鞭子声响,果然是华瑄的手笔。
当下文渊更连连挥剑,加紧杀近,叫道:“师妹,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该在巾帼庄里罢!”
华瑄甚是欢欣,说道:“你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啊?我当然会来找你啊!”
文渊大感头痛,连连摇头道:“你来了,可有谁陪着紫缘?再说……”
一剑劈翻了个猝然扑近的死士,又叫道:“再说,难道你要来跟韩虚清过招么?”
华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