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再交代交代,才能放心啊。”
刘峰看着这一段时间跟着他忙上忙下、累死累活打点的徐向军,眼眶有些发红,心里明白,有些人,谢谢不必说出口。
“好兄弟!”
徐向军也不由得情不自禁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刘哥,说这些就见外了。”
刘靖宇跟在一边,默默无言。
一行三人来到指定的地方,小袁庄的大队长早就在地方等着了。
听说上面又拨了一个需要劳改的坏分子,小袁庄的大队长心里其实是不怎么愿意的,但听说陈屯什么的都是去了两个知青,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了。
知青和坏分子,虽然干农活都是相当地不行,但还是有不小的区别的。
知青嘛,是主动投身于农村建设,是进步青年,干活干得不好,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就算他们拖累了大伙,也不太好说什么,只能给他们换一个更加简单的活计。
而且有的知青事儿特别多,又是嫌房子不行,又是嫌伙食不好,跟村子里的人没少闹矛盾。
坏分子,那就不需要有什么顾及了,什么脏的、苦的、累的活儿,扔给他们就对了,反正他们都是无产阶级的敌人。老领导说了,对待敌人,那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绝对不能留情。
当初抗日战争,就是靠着这样的精神,我们才能坚持不懈地和小日本作斗争、和地主老财作斗争,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的。
他远远地看见三个人走过来,两大一小,两个男人带着个半大小子。袁大队长使劲地眯了眯眼睛:不对啊,什么说是两个人啊。
近了才看见人脸,袁大队长吓了一跳:这、这不是小飞的那个战友嘛,公安局的那个很厉害的男的!怎么给弄成坏分子了
徐向军对袁大队长也还有点印象,他带着刘家父子来到他面前,露出了一个很客气的笑容:“老同志,咱又见面了。”
这话说的很是有水平,袁大队长能当上大队长,自然也不是个蠢笨的。他听明白了:这人的政治问题还比较轻,只是脾气不好,让人给坑了。多费心,那就是多照顾着,别给派太累的活儿。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刘靖宇:“那这位是——”
徐向军忙解释道:“这是我大侄子,是跟着他爹一起来为农村建设添砖加瓦的。”
袁大队长:那这个更没什么问题了,派的活儿得再轻!
想的这里,袁大队长脸上的笑有点僵硬了:这么麻烦,还不如来两个知青呢!
徐向军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物,这样的笑他见多了,心思一转,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芃芃了,这次沾了大哥的光,我刚好来给芃芃送点东西。上次在医院,也没能跟你好好唠唠嗑,我那侄女平时也没少收你的照顾,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你等着,等我把事办完了,你可得跟我好好唠唠!”
几个人上了驴车,一路上,徐向军和袁大队长有说有笑的,气氛很是融洽。
徐向军跟着,袁大队长也不好意思把原来给刘家父子准备的地方再拿出来了。那种牛棚,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
可是这几年知青下乡,已经把村子里空闲的屋子给占的七七八八了,这猛的一想,还真想不出来哪里还空着。
徐向军这次来,是扛着两个麻袋来的,饶是他身体素质倍儿棒,扛到这里也有些吃不消了。他见袁大队长一时半会儿决定不了,就先把麻袋放了下来,歇一会儿。
袁大队长目光扫过这两个麻袋,随口惊叹了一句:“这都是给芃芃带的你这个叔叔当的,可真是没话说了。”
徐向军笑了笑:“哪里哪里,是芃芃这孩子可人疼。”
等等!袁芃芃家是不是还空着好几间房子呢
徐向军一开始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芃芃是一个人住着的吗她没去她姥爷家住着”
他一开始帮着芃芃要那个房子的居住权,是怕她姥爷家也像她奶奶家一样不靠谱,怕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但自从上次芃芃来给他送东西,他见芃芃还带着她两个表哥,就知道芃芃跟姥爷家关系是很好的,还以为她早就住在姥爷家了呢。
袁大队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很是高兴得意,兴致勃勃地给他解释:“这丫头倔呀,说是要守着她们家,帮她爸妈守着。这丫头被欺负得那么惨,还是一个人过,怪可怜的。我上次见她,穿得那叫一个单薄呦——
“我早就想帮帮她,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就是多给她记工分,也怕村里有没良心的瞎嚼舌根。”
他顿了顿,继续说:“要是让这两位同志住在芃芃的房子里,她这就是为队里解决了一个麻烦,还管着给他们做饭,这又是一个可以记工分的活。虽然芃芃现在是城里户口了,但她也能额外再得到村里的补贴。”
徐向军琢磨了一下,觉得放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自己一个人生活也实在不放心,这个办法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也得先问问芃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