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表达出来的吧。
老公啊,你在哪里呀?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当听到妻子那样软腻的声音,外出的丈夫大都会归心似箭吧。
可平常人家多么常用的普通几句问候,却是她长久以来的奢望。
真可悲啊,她生来便丧失了说话的权利。
仁慈的上帝日理万机,他太忙碌了,忘记了人间的某个角落里,小人物的她还没有被赋予声音。
她只能这样枯坐着,融入漫无边际的黑夜里。静静地等,默默地等。
可她的丈夫,还流连在屋外的世界里。
在那广阔的、流光溢彩的、喧闹的梦幻城市里。
******
凌晨三点,钥匙开门的窸窣声在门外响起,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几分钟。
似乎是钥匙孔怎么也没插入到锁孔里。她半梦半醒间听到男人不耐的低咒声。
是陆淮的声音。他回来了!
云芽连忙坐起,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她擦了擦朦胧的眸子,踩着粉色毛绒拖鞋,喜逐颜开地跑去开门。
那欣喜的样子仿若新婚的妻子终于等来久别的丈夫。
而实际上,她和陆淮,已经结婚两年了。
当她戴着婚戒的右手握上门把的那刻,门从外边“咔擦”一声打开了。
陆淮身形有些歪斜地倚靠在门边,出门时服帖的头发此时有些凌乱。他手臂弯里搭着黑色西装外套,左手不耐地扯松衬衣的领带,黑眸醉醺醺地盯着屋内的她。
“你回来啦。”云芽动着口型说出这话,无声地朝他咧嘴笑。
回来了就好。
陆淮点了点头,跨步进屋,步子踉踉跄跄。
他......又喝了酒。
云芽无奈地摇摇头,眼疾手快地上去扶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丈夫,几乎是半撑着他往里走。
缱绻 哑妻 ( 花满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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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 哑妻 ( 花满溪 )
宿醉的陆淮捂着发涨的额头起床,此时已是中午。
拉开了房门,就闻见了扑鼻的饭菜香味。
铺着灰白格子样式桌布的餐台上,放置着几道摆盘讲究的家常小菜和一锅热气腾腾的汤,皆用用做工精致的瓷器盛着,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抬头,见阳台的门开着,晾衣杆上井井有条的挂着洗过的衣物,微风拂过屋旁几颗苍天的树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云芽最爱侍弄的那几盆五颜六色的花便摆在地面,承受着明媚光泽。
是个好天。
侧头,便见做菜的女主人———那一抹小巧的身影在厨房里灵活的掌勺。他悄无声息地走近,小女人正眼神专注的切蒜洗葱,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
陆淮轻声倚在门框上,凝眸静静地欣赏着,没有出声打扰。
见她熟练地将鱼去内脏、鱼鳃,剪掉鱼鳍,鱼尾,熟练地在鱼身两面各切一些斜刀口,然后用厨房纸细心地将鱼身上的水吸干。
在锅内放入鱼,将鱼煎得半熟翻面,盛盘。再至锅内放入葱花、姜末、蒜末爆香,倒入醋,料酒、老抽、糖、少许盐、一碗水,待锅内水烧开时放入煎好的鱼,小火慢炖,然后大火收汤装盘,撒上香菜。
整个过程,她做得那么流畅自然,一气呵成。不像是做菜,倒像是对待一件上等的艺术品,一丝不苟,耐心十足。
红烧鱼,是他最爱吃的一道菜。
今天的云芽随意扎了个丸子头,几缕栗色的卷发掉下来自然垂落在脸旁。
她喜欢做菜,喜欢厨房。每次摆弄那些锅碗瓢盆的时候,脸上都是神采奕奕的,如果她能发声,也许还会轻快地哼出歌。
肯定很好听。
窗外暖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整个人显得软绵绵毛绒绒的。
这么小小的人儿,干起活来干净利索,毫不含糊。
那一刻,陆淮心如水漫过。被洗涤了所有疮,抚平了所有的皱,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的,柔得不可思议。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去,从背后搂住了云芽,在她发间深深地嗅了一口。好闻的栀子花清香味,沁人心脾,驱散了他彻夜的疼痛。
云芽身子一震,转过身来,见是他,笑着动嘴型:去洗漱吧,喝碗醒酒汤,待会儿就开饭啦。
陆淮这才见到她的眼角下是青黑一片,心下瞬间了然,手抚上去,满是歉意道:“昨晚又等我?”
云芽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公司有个重要的饭局,推脱不掉。下次别等。”
“待会儿吃完饭好好睡上一觉。”似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原来是公事啊。云芽心里丢进一颗雀跃的小石子,有涟漪圈圈荡开。她装作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口型回他:没关系。
但转身盛饭时,心里还是难免失落。她多希望自己刚刚听到的是“我以后会按时回来”,而非“别等我了”这样的推辞。
迷离的愁绪如藤蔓层层叠叠绕上来。
以前不知在哪里读过这样一句话,等一个不爱你的人,就像在机场等待一艘船。
陆淮,你是那架航程很远但无论多么曲折最终会归来的飞机,还是天涯海角永不到达的船只?
云芽垂眉,心下凄然。其实她早已知道答案,只是自我欺骗不愿意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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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陆淮抢着去刷洗碗筷,她拗不过,被他推进卧房午休。
可她趴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十分钟后陆淮进来,见她已换上宽松的睡衣抱着枕头埋在羽绒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