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来,嘴甜的厉害,虽然中间穿插了一段不太明显的反驳和批判,但却让人半点气都生不起来。
冯母到底心是肉做的,闻言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比之之前的凌厉缓和许多,“这次是我误会他了,替我跟他说声抱歉。也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小俊。”
康俊早在一开始就开了免提,寂静的屋子里对面的声音被传播的一清二楚,他依旧卖乖:“小姨跟我客气啥,您直接打电话给我是向着我呢,要是打电话给我妈了,那我可就要被打着、撵着过来了。”
冯母:“他要有你一半懂事……不说了,我这边还要继续开会,就先这样吧。”
一通电话结束,床上的人脸上的阴郁已经散了三分,康俊收起手机,终于敢再往里面走了。
他踩着一地废屑走进去,“哥,以后有啥事憋闷在心里,跟我说说不行么……哎呦这玩意儿还挺硌脚,你这是生了多大的气,连你宝贝的不行的吉他都给砸了!”
床头的少年周身围着一层黑气,张嘴依旧不讨喜:“滚出去,再碍我的眼我连你一起砸。”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过了河就拆桥。这人真是!
康俊走过去站到窗边,挡住对方的视线,“哥,除了这事是不是还有别的?谁惹你不痛快了,跟我说了我明天就带人去堵他。”
冯河现在最不想看的就是他这张脸,想打又下不去手,不打又咽不下那口气。
他闭上眼睛,索性不再瞧对方,压抑着心里的不甘和躁动,“康俊,你特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康俊听了这话烦气的摊手,“好好好,我不烦你,你自己在这和这堆垃圾一起过吧。”
说完他就走,走了没两步肩上就猛地吃痛,什么东西咕咕噜噜在那群废屑上转了几圈。
康俊捂住自己的肩膀,低头看到一只拳头大的闹钟,立马恼了:“操,你特么有病吧!!”
那闹钟是他送给冯河的生日礼物,康俊特意找了认识的朋友从荷兰那边运回来的,全身精铁打造,就连针腿都被磨的精致的很。
如今这人就这么将这个闹钟给砸了,砸的还是他。
这就很没劲儿了!
他大步走到床边,也不说什么以和为贵了,去他妈的化干戈为玉帛吧,不就是个表哥,大不了再让他小姨给他生一个!
康俊此时已经被气的脑子不清醒,冯河心里也闷着一口恶气没处发泄,看他过来,两人直接扭打成一团。
……
第二天乔小凝的世界异常清净,因为她一整天都没有碰到那两个混蛋。
直到两天后的周六,乔小凝正在家里写作业,突然手机震动了两下。
她拿过来在上面瞄了一眼,只见几个大字显现:小野猫,我腿断了,在市中心医院,快带点猪脚来看我。
一看这话这语气,乔小凝便猜出对方是谁。
她立马扔了写了许久的作业,转身扑到床上,【他俩打架打的很厉害?】
206正在费劲的给自己剪指甲,【还行吧,就断了胳膊断了腿,还有几根肋骨而已,死不了。】
乔小凝语气惋惜:【竟然没有别墅碎尸?】
206同样惋惜:【可不,亏我还专门给他们录了像,浪费我的胶卷……】
乔小凝在床上翻了个身,【写了一天作业,好累。我先睡一觉。】
206愣了下:【不去给小混蛋送猪脚?】
乔小凝摇了摇头,说的没有一丝迟疑:【不去!】
206嘴巴张成o型,【为什么?!】
乔小凝用头枕着自己的胳膊:【我想加快一点这个世界的进程。】
206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撇了撇嘴,继续剪自己的指甲去了,清脆有声。
“喀吧”
“喀吧”
“喀吧”
……
于是当天一直眼巴巴望着病房门口,有点风吹草动就要瞧两眼的康俊,再三确定能自己发的号码没错后,一直睡眠质量堪比野猪的他,当晚失眠了。
第二天,康俊脾气十分燥的撵走了一个男护士之后,变成了和他隔壁床某人一样的冰山脸。
两个冰山脸互相背对着对方,谁也不稀得理谁,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乔小凝推开病房的门为止。
康俊烦气地闭着眼睛打点滴,以为又是哪个护士,就在这时却听到一声细弱蚊蝇的声音,甜甜的,撩人心尖。
“请问……康俊是在这间房吗?”
康俊一个鱼打挺便坐了起来,他满脸惊喜地望向门口那个小豆丁,“你怎么才来,昨天干嘛去了,让小爷我白白等了一天!”
小豆丁抿了抿唇,干净清澈的眸子瞧过来,瞧得人心里蹭蹭冒火,“我昨天……打工去了。”
隔着一层帘子的某人听到这句话,脸上的寒意瞬间又增加了一层。
打工?自从给他补习开始,女孩就再也没去打过工了,现在这意思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