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冷雨在如墨的夜色里瓢泼而开,那一道漆黑的影子如灵猿腾挪,只是在杏云楼顶稍作停歇便是转瞬消失在漫天雨幕中。其离开的瞬间,地上一滩殷殷血迹很快便被大雨冲散。
不片刻三道长衫束发,脸覆玉色面具的人影,便出现在那影子方才所立之处。
“血腥味已经很淡了。”其中一人蹲下身,探出的手指纤细,苍白如纸,若不是通过声音辨别必然会被认为是女子。
“都怪这雨天,不然绝让她立毙当场。”另一身形魁硕,面具左侧眼角有道裂纹的身影粗声粗气回道。
唯一高挑的身影望着前方,面具左眼那一滴血色泪痕,竟带着几分魅惑之色。
蹲下的身影立起,声音淡漠:“能在这么多门派围攻之下全身而退,即便是我们兄弟三人联手,也留不下她的。”
魁硕身型男子犹自不忿,却也只是从鼻中哼出一个音节,便不再言语。
那一抹红泪,突然开口,声音飘忽轻缓,总有几分不真实。“难得的好机会,若是等她伤好了,再想伤她就难了。”
就在三人说话当下,数十道身影渐次停靠到附近楼舍之顶。
“玉面门的三位可是捉住那魔女?”开声之人身上着冷色盔甲,却刻画着道道繁密纹路,竟然隐有血色光华在流转,甚是诡异。
“既然天魔门都捉不到,我小小玉面门又怎可能捉得住。”玉面门那有着苍白纤细手掌的人影冷然相对。
一时空气凝滞,几方势力本就只是为了夺取天渊古卷而来,此时功败涪城,心中皆是藏着怒火。
突然远处天空出现一个面色清俊的男子,缓步行来踏虚空如实地,漫天夜雨竟是从其身前两寸之处便避开。
不过须臾,男子已立于杏云楼另一侧,“暝杀派掌门可在?”听到此男子开口,众人皆是回望,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望着男子,目中透着疑惑。
男子长袖广袍任夜风夹雨纹丝不动,“谷主让我将此物交予你。”清俊男子探手入怀,再取出,只见荧荧白光将周围尽数纳入其中。
“冰肌玉骨·千尾花翎。”人群中一道模糊身影,总是虚幻的仿若没有实体,正是千幻门的神幻公子,而让人惊讶的却是他口中所吐出的八个字。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不言,眼中有几分怜悯又有几分恐惧的望着暝杀派掌门,不曾想冰雪谷的人竟然出谷了。
“你,你是冰仙子的徒弟?”暝杀派掌门语气中全是难以置信。
清俊男子不置可否,递过手中千尾花翎,却不想暝杀派掌门转瞬变脸,怒喝一声,澎湃真力将环身而落的水珠凝结成道道利剑直刺向清俊男子。
清俊男子却是忽然一笑,带着几分邪魅,所有人都只望见一道荧荧白光闪过,暝杀派掌门怒瞪双目,人却已轰然向后倒去。
莹白色的静静覆在他的胸前,紧接着暝杀派掌门七窍内喷涌出鲜血刹那将其染红,而那慢慢在热血中如冰雪般消融。
所有人都到吸一口冷气,暝杀派虽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毕竟也是除了十大门派之外顶尖的势力了,而作为暝杀派的掌教,功力自然是属于一流高手范畴的,竟然在此男子手中走不过一招,甚至都还未来得及出招,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二十年前,绝迹江湖,不想时值天渊古卷出世,竟又再次现世。
“花翎叛逃师门,盗取天渊古卷,当诛。”清俊男子声音温润,毫无杀伐之气,确是让人听之变体生寒。
“照此说来,这天渊古卷乃冰雪谷之物?”突然响起的声音纯正平和,透出雄浑真力。清俊男子照着声音来处望去,不由透出几分笑意,却是邪魅。
“炎阳门少门主?”清俊男子出声的当下,拢在袖中的手同时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炎阳门少门主目中突然闪过一抹惊色,背上宽大重剑转瞬到了手中,淡金色真力迸发而出,重剑凌空刺出,剑尖金色符文玄然而转,竟与虚空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轰然对撞。
气流激荡,所有人皆是飞身后退,漫天冷雨竟是突然生生断了,好片刻才又重新落下来。炎阳门少门主,连退数十步,每一步都在房顶留下深深脚印。
可那清俊男子仍旧风轻云淡,片雨不沾衣襟,只是被那狂乱的气流将衣角掀了掀。
“果然冰雪谷出来的都是妖孽。”一柔声女子面上覆着白纱,周身绫罗三尺竟然无风自舞,若那九天玄仙。
“玄女门的九天玄女之一,绿绫罗。”清俊男子转头望了一眼,嘴角带笑,却是接着道:“妖孽这个词我喜欢。”
绿绫罗足尖轻点,竟是纤白如玉,不着片衣,在旋舞的绫纱中若隐若现,每一步踏下就有真力幻化的草甸生成,一如仙家之姿。
“不知道冰仙子近来可还健爽?”幽兰蜜香,缭绕在清俊男子面上,绿绫罗绕着其身转了一圈,将手轻抚其肩。
“家师很好,倒是很记挂着玄女门的离恨天女。”
听这话,绿绫罗眼神紧了一分,却是张口吐气,一朵真力幻化的兰花盈盈而落。
清俊男子面上笑容不减,只是抬手一抚,那兰花散做漫天异香,随风弥漫开来。周围之人都是真力涌动,将那香气吹散。
绿绫罗面色不变,嬉笑着足尖再点,人已远远飘退。
“如果各位还是想要天渊古卷,尽管去抢,但最后冰雪谷一定亲自送上千尾花翎。”清俊男子长袖挥动,人已如浮云而上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