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被她问得一愣, 神情不由有几分出乎意料,她没有想到江意会一改常态反唇相讥, 也没想到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在听到这一切的时候竟然还能够保持如此镇定坦然的态度。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 来之前她已经演练了很多遍,也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
“江姑娘你难道没明白吗, 我现在说的是你和聂盛压根是就是装的,他有交往对象,还要欺骗大众说你们俩一直在一起,是青梅竹马, 而你也明知你的聂大哥有女朋友,却还要恬不知耻地贴上来,生生拆散他们, 我今天就是要揭穿你们的虚伪面目,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江意不怒反笑:“是吗?”她轻哼一声,语声凉淡:“我还就要转移这个话题了?您想揭露我们的虚伪面目,那我们也来看看您是以何种面目面对我们的。我现在就问您一句,能不能说出这位姑娘的名字?”
江意将下巴抵着话筒,目光炯炯地看向台下之人, 视线凌厉锋锐。
那妇女被盯得不由皱了皱眉,但仍旧抵死挣扎着:“虚伪冷漠的人是你们, 又凭何要让我说出那位可怜女子的名字?”
江意点点头, 挑眉转身, 看向聂盛:“聂大哥, 她所言属实吗?”
聂盛此刻仍处于惊慌之中, 脸上表情晦暗不明,他曾想过,齐家会咒骂江意,污蔑江家,但他没想到齐家竟也会对他出言不逊,将他骂上绝路,想来,他们家应该对聂家也心存不满许久了吧,甚至想借着这次机会,也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说不定。此刻,听了江意的问话,他才稍稍回过几分神,将这些来龙去脉统统思量了一遍。
若当下,他避而不谈,只会让众人将那女人的话信以为真,当然她确实说的是实情,但不免会将他聂家名声带入谷底,且他和怜霜的感情也会备受诟病,毕竟他是有婚约的人,即便他再怎么不喜欢江意,在大众的认知中,他也不该在未解除婚约的情况下同旁人恋爱。所以,他如今唯一的选择,便只有否认,虽然会让齐家和怜霜不满,但总的来说,他们的名声不会受损,他也能够在今日之后与怜霜解释清楚。
因而,思及此,他面对着台下,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属实。”
江意闻言,不由说道:“好,现如今我聂大哥已经亲口否认了您的否认,而我刚刚问了您两遍的问题,您却迟迟不敢回答,您既说不出聂大哥交往的人叫什么,也不敢挑明您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您只是受托于人,特意编造谎言来污蔑我们的,不然,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的,又是怎么将这件事说得惟妙惟肖的?呵呵,您可能会说是我抵赖,但您有理由让我信服您不是胡说的吗?要证据你没有,要名字你说不出,而我们当事人在这里,大家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而不相信我们呢?谁也不是傻子,不是你说糊弄就能糊弄得了的,再者,在场哪一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望门,岂会当真将你这些胡说八道信以为真?!”
江意这番话说来不疾不徐,不卑不亢,丝毫不显怯懦,更看不出困窘。不仅点明了该人恶意菲薄,无理取闹的无耻嘴脸,更戳穿了众人心里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谁信了这个女人,谁就是真傻。正主在这你不听,偏要信一个话都说都说不清楚的无名氏?
果不其然,台下一众看热闹的八卦人群,听了江意这番话后,这晌心里都不免打起鼓来。
连刚刚生出的一丝疑惑,也渐渐消散开来。同时又下意识地联想到。这人是特意来找茬的吧,莫不是聂勋爵得罪了什么人,才招来如此祸端?哟,八成还是亲近之人吧,否则怎么知道聂勋爵今日会公布儿子订婚的喜讯呢。
这聂家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照说聂勋爵向来洁身自好的啊。
“各位来宾,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没想到今日聂某人好不容易想跟大家分享个喜讯,竟招来如此一番奚落,想来,我应该继续保持一惯以来的神秘朴实的家风,让大家尽情好奇的态度才对。”在台下的聂荣已经迅速反应过来,并已示意安保人员将刚刚那名中年女子立即带离现场,同时其本人也从容不迫地走上了舞台,且以他独特的方式向众人解释着刚才发生的这件意外。“这下大家可都知道,我有个聪明伶俐的儿媳了,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这儿媳已经定到我们聂家了,你们旁人万不能再打我儿媳的注意!”
聂荣一面说一面看向江意,脸上笑意欢愉真挚。
众人一听,便觉出了他语气中的满意和宠溺,而这份宠溺喜爱,在表情和神态上时绝对不可伪装成的,所以,大家心中最后残存的一点点游移也渐渐消失无踪。
“喜讯就公布至此,下面让我们继续开怀畅饮。”聂荣朝着台下众人举起酒杯,紧接着道了一声“干杯”在之后,一饮而尽,畅快恣意。
而江意和聂盛接过侍从手中的酒杯,也朝着台下众人举了一举,随后,二人各抿了一口后,便相携下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