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木兰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贤灵殿灯火通明,人影稀疏,有臣殷治迎着皎洁的月色而来。
南奴见到他时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童姥教授的礼仪此刻竟忘得一干二净,“主君。”
她的脑袋埋得又低又深,他试图让她抬头,仔细看看那张熟悉的脸庞,“坐吧。”
南奴起身向他走近,一抬眼便和他四目交接,不知为何心乱如麻,难以抑制。
“本王近日忙于政务,关于你的册封又需要时间斟酌准备,不比江宝林和杨嫔的册封。所以这些天只好委屈你。”
有臣殷治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她,像小师妹,又不是小师妹,但仍然让他恋恋不舍,想要多看几眼。
他这是在和她解释大半个月来没有看望她吗?南奴听着心有动容,“臣妾……臣妾明白。”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称呼十分尴尬,纵然童姥将王宫的规矩前前后后和她详细说明,但仍然生疏。
她只不过是一介奴婢,当了十几年的奴婢,忽然之间变成主子,很多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
“本王与你是第三次见面了吧?”有臣殷治毫不死心的凝视着她,渴望探寻出蛛丝马迹。
南奴点点头,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姜国的屯杏山庄。昔日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他的良驹失性将她冲撞,是他护着自己滚下山坡。
这样美好的情景回忆起来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有臣殷治见她沉思已久,便又问道,“本王初见你时是在姜国,可你却是辛国的公主,本王想知道公主怎么会独自跑去姜国人烟稀少的穷乡僻壤中?”
南奴仿佛被他这句话从天堂打下地狱,她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还有苦不堪言的心酸往事,无论是独孤府为奴为婢,还是屯杏山庄逼嫁为妇,对她而言就像一场噩梦。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南奴垂着眼眸,不敢看他的眼睛,但她清楚他在用眼神告诉她,他在等待答复,一个他想要足够证明的答复。
“臣妾当时为了提高制扇的手艺,不得不前往姜国采取上好的木材,没想到有幸遇到君上。”南奴解释道。
既然她顶替的是苏愿,而苏愿又是闻名四海的“千扇公主”,最善于制扇,这个理由中肯他没道理会怀疑。
有臣殷治炽热的目光顿时黯淡无光,他没有如愿以偿地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答案,没有丝毫证据可以表明她与小师妹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寝殿安排妥当,童姥前来问话,实则催促提醒他们就寝,“奴婢已经安排妥当,请君上和娘娘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童姥将侍女们领出去,只留下杜鹃和苏绮在门口伺候着。
有臣殷治向她走近,伸出右手想抓紧她的手腕,南奴心里一阵颤抖,竟无法自已地后退,让他惊讶之余有些尴尬。
南奴知道自己该侍寝,但嫁给屯杏山庄张炳龙的阴影却困扰着她,愤怒的掌掴,拳打脚踢,破罐子破摔……她受够了,也害怕了。
有臣殷治注视着她痛苦的神情,显然她不想与自己共处一室,他不想去责怪她,反而安慰着她,“也罢,今夜你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他走后童姥便惊慌失措地进来询问,“君上为何走了?”她揣测着南奴是否惹怒了他。
南奴淡淡说道,“姑姑不必担心,君上他会明白的。”
南奴看得出他对自己奇妙的感觉,就像她对他一样,出于情又怯于情。只是她爱的和他爱的走上一条不归路而已。
有臣殷治走在御林小道上,月光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拉的修长,他暗暗地告诉自己,她不是小师妹,王晓荷古灵精怪的模样从不会对他如此畏惧,是他多心,执念太重。
翌日江有宁和杨姣前来请安,杨姣看起来仍旧楚楚动人,江有宁咄咄逼人,颇有一种不打压杨姣誓不为人的味道。
“宸妃娘娘驾到!”贤灵殿外响起了太监高亢的吆喝声,南奴起身迎接,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和她正面交锋。
郭芙月满头珠翠,云绸加身,一身华贵徐徐走来,身后跟随着几位东宫处的贵人,南奴与她相互行礼,童姥领着侍女们上前斟茶。
“本宫特地领着东宫的姐妹们来恭喜辛妃妹妹入主西宫之喜,这些薄礼都是姐妹们的心意,还请辛妃妹妹收下。”
郭芙月一口一个妹妹叫的亲昵,嫔妃们的礼物都递给了童姥和其他侍女们,南奴不好拒绝,便默默地收下。
旋即又命童姥从暗格里取出自制的扇子,南奴给在座的所有妃嫔人手赠送一把。
郭芙月轻抚着手里的绫绢扇,质地柔和,轻轻摇动,宛若生风,车臣国除了仪扇和宫廷舞扇,寻常用的便是一些竹扇和蒲葵扇,这样手感上佳的扇子还是头一回见着。
“本宫听说辛国的百姓都称辛妃妹妹为千扇公主,今日妹妹令我大开眼界,不得不信。”郭芙月笑道,纤纤细手轻摇扇柄,给人飘逸成仙的感觉。
“难怪主君对娘娘如此看重。”湘美人是个生面孔,丹凤眼翘眉毛,鼻子小嘴巴大,远不如一旁的昭姬看着养眼。
南奴听着话里有些酸味,郭芙月霸气地瞥了她一眼,笑道,“湘美人这是什么话,主君看重辛妃妹妹岂止是因为几把扇子?”
郭芙月笑的阴匿,深藏不漏。几把扇子说的十分轻松,言外之意又透露着凭美色征服的意味,不过这些仅仅是南奴的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