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金明一窒,“对。”
顾悠笑了,“我记得我爸当时特别兴奋,说要做大项目了,天天念叨着要特别感谢您。”
何金明叹气:“小悠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当初谁能想到以后会发生那种事呢?你可不能因为这些旧事,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啊。”
顾悠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言语。树倒猢狲散,何叔叔是唯一一个在事后还肯跟他们家有来往的人。为这份情,她才可以忍着听他劝说这么久。
“您还记得当初的大桥的设计图纸吗?”她岔开话题。
何金明明显又是一怔,“那么久的事,不记得了。”
“当初很热闹的,您忘了?”顾悠不信。
何金明又叹了口气,紧紧地盯了她好大一会儿,面色不算太好看,“……忘了。”
顾悠颔首轻笑,还要再问。
何昔插话了,“你们俩能说些明白话吗?”完全一头雾水。
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已经启程去纽约读预科了。后来的一切,都是只言片语从家人嘴里听来的,他只知道顾叔叔偷工减料犯错了,别的一概不知。
顾悠替他加了块红烧肉,“没什么,都是些不重要的事。”
何金明也敷衍他:“吃你的饭。”
何昔:“……”
这顿饭吃得别扭。
一个全程都在见缝插针的劝说,另一个则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突破口,还有一个自始至终都处在慢半拍的询问状态。
晚上,顾悠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一早起来后,她决定回江城一趟。不然过不了多久,两位巨婴是一定会上门的。幸好薛璨东要去海南,没跟着她回家,不然真不好脱身。
江城离天海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高铁,顾悠轻车熟路。
顾家的房子在江城的北岸,闹中取静的一块别墅区。时隔四年多再回来,丝毫没有半点近乡情却的意思。反而只想速战速决。
门铃按下后,顾悠静待着母亲。这个时间点,她一定在家。
果然门‘咔嚓’一声开启,那张熟悉的刻薄面孔,再次出现。显然毫无预料到她的出现,郭英女士惊讶地下巴颏险些脱落。
“你!你--你你怎么……”
“我有话说。”顾悠直接表明来意,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越过人走了进去。
郭英后知后觉地跟上,随着房门‘咣当’一声关闭,她冷冰冰的数落声也毫不落后:“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这个家装不下您高贵的头颅了呢?不是我说,这人就是应该有些骨气的,有脸走,就永远不要再回--”
“姐--?!姐!真是你啊!你回来了?!”顾墨原本睡眼惺忪地正要下楼,恰好听见母亲在底下嘀嘀咕咕,正准备让她闭嘴的时候,一个类似姐姐的身影突然进入视线,惊得他睡意彻底消失不见。
顾悠瞥了眼他花俏的家居服和鸟窝头,‘嗯’了一声,“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哇!姐--真是你啊!……你好狠的心啊!”顾墨才不管他姐姐为什么回来,他不管不顾地扑了下来,彻底忘了平时母亲是怎么叮嘱他的。
“哎,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郭英不等顾悠躲开,直接上前拦截住顾墨的去路,指着他的鼻子说:“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
“……”顾墨这才想起母亲的叮嘱,转而搂住自己的妈妈,呵呵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忘了吗。”他边说,还不忘对站在郭女士身后的顾悠眨眼睛。
顾悠装没看见,扭头看向窗外,冷声问他们:“好了吗?我有正事。”
郭英推开儿子,眉眼立刻高傲起来,坐到沙发上,小腿一翘,“说吧,有何贵干。”
“我结婚了。”顾悠开门见山。
“哇--我的天!”刚坐进沙发的顾墨,险些摔出去。瞪大眼睛看向顾悠,震惊得像个傻子
郭英也惊得不轻,只是她更多的是怀疑,侧脸看着顾悠,上下扫着顾悠,眼神既不友善,“结就结呗,要嫁妆啊?”
顾悠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能自给自足。”
郭英毫不掩饰地撇撇嘴,侧开脸阴阳怪气地说:“是啊,谁知道你那亲爹走的时候,给你留了多少钱?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啊,吃个饭也要算算菜价的。”
“姐!爸给你钱了?”顾墨内心的秩序很稳定,钱永远排在震惊前面。
顾悠脸色如常,却隐隐觉得太阳穴那地方的青筋有些暴起的冲动,她看向顾墨,平静地告诉他:“爸没给我留钱。”
“……”顾墨其实是有些怕他姐的,被这种毫无温度的眼神盯着看,他有点毛毛的。
郭英倒是很硬气,她一点都不信,风凉话一套一套的,“唉……这人啊,不能太贪婪,自己一个人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够?家里人也是要看顾一点的,凡事呢,都要讲究些天地良心。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的呀。”
顾悠真想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