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蚌壳精,”叶凤歌慵懒旋过脸,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这是宁愿交出全部身家来安抚我,也不打算告诉我,你之前究竟为什么事在闹脾气,是吗?”
“蚌壳精?说我么?”傅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神情无辜,眸底却分明有些心虚闪烁,“我也没有不愿说,只是……”
他不敢贸然提及那个蓝皮本子的事,毕竟他吃不准这事若说开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想冒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道理他自然明白。但他希望就先这么稀里糊涂地拖着,最好拖到叶凤歌与他成亲了,再也不会走了,那时再来谈,或许他就不会忐忑到说不出口了。
对他这拙劣的顾左右而言他,叶凤歌只是轻啧一声。
“得了,以你傅五爷的性子,能拉下面子说出方才那番话,也算得是掏心掏肺、诚意十足了。至于旁的事,你若实在不愿说,我也不逼你,你就继续自个儿憋着生闷气吧。”
叶凤歌轻嗔地白了他一眼,唇角微扬,盈盈双眸中有带着甜味的涟漪:“只要你别再冲我乱发脾气,便是你气成河豚我也不管,哼。”
这么多年的相依相伴不是假的,傅凛很清楚叶凤歌不是什么大鸣大放的性子,虽没有明确地说出肯留下来的话,但这明显软和下来的态度就算是雨过天晴了。
“我哪有冲你发脾气?”傅凛忍不住偷笑,口中嘀嘀咕咕的,坐得离她更近了些,挨挨蹭蹭抵着她的肩头,“说了什么都归你,凭什么不管?你若实在很想知道,那你问啊。多问几次,或许我就说了呢。”
叶凤歌没好气地推了推他:“死了这份心吧你!还指望我巴巴儿哄着求着问你呢?我撂过话的,这事儿若我再多问你半个字,我就跟你姓。”
傅凛想起之前两人置气时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当即被噎住似地皱了皱鼻子。
“我饿了。”叶凤歌大爷似地直视前方,轻描淡写道。
傅凛“哦”了一声,又往她身旁挤了挤,眼里闪着贼兮兮的笑芒:“那你先说,几时成亲?若不说,那就只给你白粥吃,没有肉。”
“呵,”叶凤歌抓起那叠子契书在他面前示威似的扇了扇,“你已经是一贫如洗的傅五爷了,记得吗?”
“哎哎哎,我好端端一个爷,就这么没名没分落你手里了啊?”傅凛假模假式地捂心哀嚎,顺势倒在了她的腿上,滚来滚去。
唇角、眉梢却分明挂着飞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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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宿大娘急匆匆来找傅凛,说是三姑娘求见,傅凛冷冷淡淡地板着脸,丝毫不想搭理。
叶凤歌接收到宿大娘求助的目光,只得无奈地笑着在桌下踢了踢傅凛的脚尖:“快去。”
站在叶凤歌身边照应着的阿娆目睹这一幕,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深怕傅五爷下一刻就要翻脸掀桌。
哪知傅凛只是淡淡瞥了叶凤歌一眼,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骄骄矜矜哼了哼,抬眼望向屋顶横梁。
“你不能对爷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叶凤歌拿巾子压在唇间轻轻咳嗽两声后,眉梢轻挑,哑声从容:“我不能?”
目露凶光。
“好吧,”傅凛撇撇嘴站起身,“你能。”
自己说的“会乖会听话”,含着泪都得言出必行。
等傅凛跟着宿大娘往前院去了,一直僵身绷着背的阿娆才松了大气。
“天,五爷这简直是……”阿娆词穷,磕巴半晌,“我真是没见过这样好说话的五爷。”
傅五爷什么样的脾性,北院的人可是最清楚的。
虽说以往遇到什么他不愿做又非得他去做的事,大伙儿都知道找凤姐儿去劝准没错,可总得要凤姐儿赔着好话哄半晌,可没见过今日这般凤姐儿怎么说怎么是的场面啊。
叶凤歌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红脸,沙哑的嗓音带着尴尬轻笑:“我病着,他让我呢。”
她好像……有些“仗势欺人”了?
诶,不过这种作天作地的感觉,似乎还真是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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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凤歌的气色有所好转,身上高热也大致退完,除了咳嗽与隐隐头疼之外倒也没旁的不适了。
阿娆替她拍拍背,等她咳嗽完之后,便小声道:“大夫说了,凤姐儿从前少有得病,这一病少不得要拖个三五日,即便高热退了也不能大意,多躺着些才行。”
叶凤歌自己也算是医家弟子,自然也认同那位大夫的说法,当下点点头,就着阿娆的搀扶站起身来。
此刻她较昨夜已好了许多,自不合适继续在傅凛的房里待着,于是便回了自己房中去躺下。
不多会儿,阿娆端了她的药来,趁她喝药时与她商量道:“凤姐儿,晚些我去同宿大娘说一说,夜里我在你这外间候着吧?大夫说你的症状怕有反复,若是入夜后你又觉不好了,总得有个人在近前照应。”
叶凤歌不是逞强的性子,想想觉得阿娆的话有道理,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