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楚佩晟却是给了齐墨一个大惊喜。
齐墨骑着马,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走在最前端。
他略显心急,虽然面上不显,胯下战马的速度却是快了许多。
等到他照旧来到十里亭,却是看见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齐墨:“???”
那时候, 他还当自己是看错了。齐墨按捺住自己想要揉揉眼睛的yù_wàng, 定睛看去,只见那最前面的一颗脑袋抬了起来,然后露了出来一张熟悉的笑脸……
齐墨双腿一软,差点儿从马上直接摔下来。
他面色大变, 直接策马狂奔, 临近楚佩晟时迅速勒马,翻身而下,冷声道:“陛下万金之躯,怎可如此?!”
他一边斥责,一边硬生生的把楚佩晟扶了起来。楚佩晟双腿都有些颤抖,也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久。
齐墨嘴上虽然说得严厉,动作却是极为轻柔, 扶起了楚佩晟之后,他便重重地跪倒在地,深深拜下。
楚佩晟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做,眼中露出了些许无奈之色。他低声道:“阿墨,你再跪,朕也要跪了。”
齐墨一张俊脸,顿时就黑了。他抬起头来,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能挤出一句:“陛下,保重身体。”
楚佩晟道:“朕就是不保重了,你能把朕怎么的?”他面上带着柔柔笑意,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把人气个仰倒。
也幸好他说话之时压低了声音,没有被其他人听到,不然除了心机深沉,阴沉不定的标签以外,定然又会被贴上一个“不知轻重”。
齐墨紧紧抿着嘴唇,脸上黑得简直能滴出水来。他一双凌厉的眼眸之中墨色翻滚,让人只是看着,便生出一股战栗之意。
楚佩晟假借腿软,直接靠在了齐墨身上,还忍不住摸了一把齐墨磨出了一层薄茧的手掌。
齐墨瞪了他一眼,楚佩晟顿时一脸无辜地收回手来。也幸好现在就他们两人站着,其他人也看不见楚佩晟这般轻薄举动。
这些人跪了这么久,也确实是该起来了。楚佩晟一声令下,文武百官便都起身。几个年老的朝臣膝下还蹭着软垫,颤巍巍的被旁人扶了起来。
楚佩晟的神色,顿时便正经起来。他捧起齐墨的手来,情深意切地道:“阿墨为我大楚建下如此功劳,当得起朕这一拜。”
齐墨:“……”他努力忽略一直在他手心中勾着的小指,道:“臣万死。”
楚佩晟立刻道:“你若是万死,又要朕置于何处?如今这天下太平,可一窥未来盛景,有七成功劳便在于阿墨。”
齐墨只是道:“臣当不得如此赞誉,陛下过谦了。”
“这哪里是过谦。”楚佩晟笑意盈盈地道:“阿墨值得。若是有他人能做到阿墨如此功绩的一半,朕便是跪着为他行九拜大礼又如何?”
齐墨心里“呵呵”一声,没再说话。楚佩晟却依旧握着他的手,极为诚恳深情地把齐墨从头到脚夸了一遍,连他翘起来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放过。
于是好好的一次远迎,就在楚佩晟的叨叨声中过去了。
齐墨本来以为,他的名声自此之后就要臭了——毕竟从古至今能让君王下跪的臣子,他不说后无来者,却也是前无古人了。
于是回去的当晚,齐墨表现得分外热情。
楚佩晟一开始还很是兴奋,到了后来之后就有些受不住了。
他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喊着不要了。
齐墨冷笑一声,他难得温柔地说:“不要?你说不要了,就真的不要了么?”
齐墨难得说一次这么长的句子,而且还是用的极为温柔的语气,却叫楚佩晟哭得更厉害了。
一晚上过来,楚佩晟差点精尽人亡。第二日他便没能起得来床。
得到了消息的苏黛盈匆匆忙忙地带了楚佩葶过来看他,得知楚佩晟起不来床,眼神顿时变得十分之微妙。
齐墨眼观鼻鼻观心,端是沉稳而淡定,他道:“陛下不慎闪了腰,几日之内,是必须卧床了。”
“……”苏黛盈道:“你开心便好。”果然寂寞许久的男人真可怕。
于是齐墨就这般打发了苏黛盈,随后端了饭食到了里间,喂楚佩晟用过了早膳,就拿来了一大堆政务来给他批复。
楚佩晟可怜巴巴道:“阿墨——”
“陛下不是说政务枯燥?”齐墨面不改色地道:“如今我在这里,还是枯燥么?”
楚佩晟当然不敢说是,于是苦着脸批阅完了奏折。
批阅完了奏折,齐墨便又找了一堆事给楚佩晟做,楚佩晟捂着腰哎哟哎哟,说他腰疼。
齐墨于是道:“那便叫御医来吧。”
楚佩晟于是连忙说不用不用,他就是腰酸,要齐墨给他揉揉,让他歇一歇便好。
齐墨冷笑一声,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陛下就歇着吧。”
他说完,便拂袖离开。楚佩晟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