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已经是眼泪在框框里打转了,哪里还敢造次,双手合十,道:“托福我的少爷,您可千万别哭,我就怕看到小孩儿哭。”
闻言李之源强忍着,跟着队伍一行人就这么走到了会客厅。
第85章 喜事
吃喝的东西都是下午准备好的, 谢宣只叫人温了酒,放了两个炉子进来便打发人走了,如今这小院中只剩下他们五人, 可以聊个痛快。黎永处理完公事才过来, 因着是发现自己父亲死因的头一天,心中很不痛快, 正愁没个发泄的地方,就收到消息, 谢宣邀他喝酒。到了谢府才发现多年未见的陆檀, 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众人今夜都是但求一醉, 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说话。
“你走这些年我与谢宣甚是挂念,怕你醒来之后发现夫人没跟你你会接受不了, 又怕你在京中娇生惯养出去适应不了。你一走明德坊就没了支撑,账上的银子谢宣几乎全部给了你,你不知道那一年工人和原料商都结不了工钱,谢宣他当即卖了你们原准备开分店的那块地, 又将自己私户中的银子都提出来了还是不够。本来是要卖他京郊的宅子了,被我拦了,最后我做担保, 他将宅子抵押,才算缓过劲来......”
“我知道,这些年谢兄辛苦了。”
“你说辛苦我认了,确实如此, 但却不为明德坊这事,那地是卖了,不过后来又被我买回来了,就是去年,明德坊的新铺子开在了我们当时一起选的地方。要论最辛苦的,便是因为找不到你。你一走,我无权无势,黎永他处处受打压,派出去找你的人一点儿消息没有,这才是最糟心的。那时小源生了天花,我未能参加科举,举手投足都被人盯着,若不是为了你,我真想离开京都了。带着小源,只要他平安喜乐,莫说是状元,就是给我宰相当我也不在意。你知道我最怕什么?”谢宣说到此处已经泪目,“我最怕,最怕找不到你,更怕找到了你却无法给你个交代。我与黎兄查了三年才把线索探到了林隙身上,谁知他却死了。幸好,幸好逸王造反一事败露,才被我发现当年的事竟是他一手安排......”
“谢兄,你当真醉了。”陆檀苦笑,“这事我已经知晓,但始作俑者并不是逸王。”
“不是逸王?那是谁?萧将军么?”谢宣追问。
“今晚是相逢开心的日子,不说这些丧气话,万事等你醒了再说。来来来喝酒,喝酒。”
“就是,就是。陆哥哥,当初我想去宁侯府,哥哥不让,你不知我做了多少噩梦。老是想起你带我骑马,教我打拳,我都不知半夜哭醒了多少回。”李之源这一晚听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本就处理不过来了,再加上喝了两杯酒,有些醉了,红着脸望着陆檀,又是一副欲哭的委屈模样。
“小源,叫我什么呢?来,大声点,再叫一次。”陆檀忽然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道。
李之源直接答道:“陆哥哥呀,小时候也是这样叫的呀。”
只见陆檀并不与他搭话,而是一手在桌下抓住了流风的手,然后整个人倒向流风,在他身边耳语了一句:“听到了吗?就是这么叫的。”
流风一晚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几乎是偶尔谢宣与黎永问一句他才出于礼貌答一句,这会儿听到陆檀耍流氓,面上表情没变,也仍是不与他说话,唯独漏馅的是好端端喝酒的时候被呛到了,咳得整张脸都红了。
酒宴快散场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大家都喝了许多,李之源早就醉倒,谢宣特地取了披风过来将人裹严实了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就连流风因为被陆檀不安好心地多灌了许多杯酒,这会儿也是醉态尽显,软塌塌站着,若不是靠在陆檀胸口,又被人拦腰扶着,怕是根本站不起来了。谢宣后头并没有怎么喝酒,只顾着说话,这会儿倒是清醒不少,邀请三人留宿府中,一个就说自家娘子一早醒来必须要见到自己,一个就说自家孩子认床不方便,都推了。谢宣干脆不留他们了,最后剩下他一人,抱着醉成一滩烂泥的李之源回到了卧房。
放纵只是一晚,那天过后,几人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陆檀说了会帮谢宣查案便是真的让流风去做了。若说是有何不妥,便是李之源那天没能起得来去宫中上工,马车都过来接人了,谢宣想着宿醉的小孩儿被逼着去上工觉得实在残忍,便替他称病,宫人们又原路返回了。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谢宣继续查探景文昊交代的线索。黎永则比较忙了,前些日子依照计划他从兵部中找出帐册,当朝提出陈妃祖父所带的军营中,账目有问题,有人亏空军饷。皇帝当场大怒,黎永则是将帐册摆到了陈将军跟前,让他无可抵赖。亏空军饷这事不假,景文昊一早就知道这是陈妃的哥哥所谓,此时提出不过是为了让黎永名正言顺进入陈家的军队,然后取而代之。
几人中,若论轻松程度,自然无人能与李之源相提并论。一月只上工二十天,每日辰时入宫,申时出宫,再者其工作主要内容无非四字:吃喝玩乐,好不自在。况且普天之下能日日与皇后同食的人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