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早晨带着落叶的声音醒来,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晨曦是时间的翅膀,它飞遁,一刹那极其绚烂的展开。
窗外屋檐下豢养的金丝雀叫个不停,卫景耀伸了个懒腰,精神缺缺,昨天给林景讲了好久,直到深夜,他现在只想睡个回笼觉。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藓掩住它身上的皱纹,它们枯秃地站在那里。
一阵高飞的云雀叽叽喳喳,唤醒了昏迷了一天两夜的林闵宇,他从枯叶堆中艰难的爬起,摸了摸嘴角早已凝固的血液,望向那柔和的还未刺眼的阳光,“连老天爷都觉得我命不该绝。”
接下来,林闵宇拖着受了重伤的身体,野果充饥,溪水解渴,凭着一股坚定的信念辗转回到了落日渊。
落日渊是一个被遗失在悬崖深渊底下的世外桃源,这里是林繁躲避追杀失足摔落的地方,本以为就此粉身碎骨,没想到………而且这里有着最美最久的落日景观,所以林繁便将这个令他绝处逢生的渊谷叫做落日渊。
林闵宇佝偻着身体,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悬崖峭壁,“义父……”话落,便一头栽下深渊,疲惫的、伤痕累累的身体笔直而飞快的消失在深渊的云雾中。
每近黄昏,都有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水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随着云彩的慢慢加浓,在太阳接近水面的一瞬间,天水之间好似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上层层云堆更加鲜艳、蓬松、悠然地漂浮着。岸边的细沙软土本来就那样楚楚动人,现在又披上一层柔色,更加打动人心。偶尔掠过的飞禽,跳跃的游鱼,又给这静态添加了一丝生动……
茅屋下慢慢转出一袭绛褐色的身影,披散着头发,衣服看上去有些陈旧却很干净。沟壑中流淌过的是岁月的长河,翻黄的皮肤上是夕阳的余晖,面颊上、脖子上、手背上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削瘦精致的面庞上有着一双细长好看的的桃花眼,然而眼里充满的不是多情,而是某种坚忍的狠劲。
正在鼓捣药草的林繁心头猛然一颤,婆娑着手背上的伤痕,微微愣神,“这两天总是感觉心神不宁的。”
小时候,林闵宇总是询问着他,医药典籍那么多,明明可以想办法去掉这些骇人的伤疤,为什么还要留着?而他总是满不在乎的摸摸林闵宇的小脑瓜一脸坚毅的告诉面前的小屁孩儿,因为,想要记住。
记住人心的险恶,记住受过的屈辱磨难,记住那让他九死一生的算计。
“宇儿。”林繁出了茅草屋,望向深水潭。
远远地就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人,身形像极了林闵宇,林繁提气飞至水边,纵身跃入水中,也不管深秋的水有多凉。在触碰到林闵宇冰凉的身躯时,他的心里是害怕的,但在扣住林闵宇的手腕摸到一丝脉搏后,他欣喜不已,便将源源不断的内力灌输到林闵宇的体内,然后夹着林闵宇单手往岸边游。
林闵宇是在一阵阵扑鼻苦涩的药草味儿中醒来的,默默地看着林繁穿梭在各种各样的药草之间,挑挑拣拣,嗅嗅闻闻,然后一股脑儿的全部倒进林闵宇所在的药泉里。
“义父,再泡就成胖大海了。”林闵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林繁一喜,看着林闵宇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放下手里的药草,上前探脉,“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需要好好调养,否则就会功力尽失成为废人。”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在明知不能运用武之力的情况下运气催动,已经伤了心脉……”林闵宇慢慢滑入水中,让黑色的翻滚的浓药将他包裹起来,暂时的逃避。
“确实,不过,我在给你号脉的时候发现你体内多了一股不属于你的真气,这股真气不仅替你护住心脉,还顺势打通了你的脉络。”林繁抓着林闵宇的手腕仔仔细细的号着脉。
哗~林闵宇从水中蹿出,满眼期待,“义父,你说的是真的吗?”
“从你的脉象来看是这样的。”
可是接下来的他又是满腹的疑问,“他为什么要救我?不是口口声声要杀我吗?”
“什么人要杀你却又救了你?宇儿,你这一身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繁也被搞得是一头雾水。
“我帮卫瞿的儿子,也就是卫景耀,挡了一刀。对方虽不是什么高手,奈何手持风翼宝刀……”
“你……那风翼宝刀是你这个初生的牛犊子能去挡的。没死那算你命大。”林繁瞪了一眼林闵宇。
“孩儿还未替义父报仇呢,不会就这么轻易死了。对了义父,我有没有中毒的迹象?我记得昏迷之前被为了一颗药丸,他说是毒药。”
“毒?这个我到没有仔细查看,你把手伸出来,我再探探。”
在林繁探脉期间,林闵宇突然想起一件事,“义父,我看见青霜剑了。”
听到青霜剑林繁明显眼睛一亮,随后却又冷淡的问道,“还挂在孤冢上吗?”
“是的,我按照义父的意思将指环埋在孤冢前。”
“好!你做的很好!”林繁拍拍林闵宇的肩膀,将一碗药草倒进药泉里。
林闵宇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这药味儿实在是太苦了,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闻这药泉的味道,终年飘散着苦涩,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