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信念永垂不朽?
1
在那次遇到简瑶后,展戍开始想各种理由找机会去表弟家。
一开始表弟对他突然而来的殷切探访感到诚惶诚恐,两家平日走动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展戍比自己大出不少,几乎没有共同话题。但时间久了,表弟也渐渐习惯展戍这样时不时“袭击”,因为他顺带捎来的小礼物实在很诱人。
那时候的展戍可谓顺风顺水,事业前景一片大好,加上模样生得好看,迷倒了一群女人。从二十出头的天真未泯,到三十将至的小有风韵,没有一个不对他青眼有加,唯独在众人眼中老到都已是主妇兼妈妈的简瑶,不知为何,却给他抛了白眼。
她从不留心他,无论他来或不来,侃侃而谈或静默不语,她都是一副淡然的姿态,讲题时依旧从容不迫。展戍实在憋得郁闷了就故意上去找她说些有的没的,她也只是一副礼貌疏离的样子,有问必答,却言之甚少。
也许大部分爱情故事里,除开开始惊鸿一瞥的吸引,剩下的多是相处后的磨合与包容,但仍有小部分爱情,它和相知无关,也和相爱无关。它只是一种霸道自私的掠夺,因为自尊心,因为高傲,甚至,因为忍受不了不被爱。
当展戍意识到这位比自己年长的少妇老师突兀地闯入了自己的梦中时,已是好几个月后。那天下午他刚跟一向避让他的简瑶发生了正面冲突。
他送她新款的包她不要,并委婉地表示多谢他的好意。因为她的表情太过自然,没有丝毫欲拒还迎,他反倒不畅快起来:“你什么意思?”
“抱歉,我真是觉得不该收这份礼。”
“如果我一定要你收呢?!”
“还是不可以,但是谢谢你。”
简瑶的从容和不卑不亢让他觉得窘迫,他不禁咬牙切齿地望着她。这个每时每刻都不识抬举拒绝他的女人,总有一日,他会让她亲口承认喜欢自己!
莫名的狂热和突如其来的执着让展戍做了好些蠢事,比如打听到她女儿就读的幼儿园,一有时间,便在那里蹲点,目送她和丈夫接送小女孩上学。
那个孩子还真是很小的样子,不过几岁光景,笑起来却已有了简瑶的神韵,让展戍不禁感叹,基因或许比造物主还要神奇。
然而当下一秒,他看见简瑶左手拿着装着晚餐食材的塑料袋,右手牵着孩子走出幼儿园时,他又冷不防地被泼了一身冷水。
真是讽刺啊,他冷落着身后的所有人,却偏偏深爱着这个早就被生活侵蚀的老女人。他将她身上沾染的俗尘自动忽略,余下的,只有在脑海中那张骄傲生动却永远淡漠的面孔。
每每想起,都令人发笑。
那之后,展戍变得有些无精打采,许久不混的社交圈,又一头扎了进去。他曾享受过那么多的倾慕、夸赞和追求,再多几次,也不具备多少挑战性,可是说不清为什么,每个在陌生房间醒来的清晨,当他望着身边的另一张睡颜时,总是忍不住想起简瑶冷淡平静的脸,于是越发焦躁,迫切地渴望得到。
事实证明上帝偶尔也是会闭眼的,当展戍轻易地用一双限量版跑鞋将表弟暂时支开后,坐在桌前屏息等待简瑶出现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就像是小孩子欢喜地等待着终于要属于自己的新玩具,展戍激动得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悸动。到了这个时刻,他想要的不过是拥有,至于这是不是爱,反倒显得没有意义起来。
简瑶在推开门没多久后就被展戍丢在沙发上,那样的方式,毫不温柔,更谈不上怜惜。
他只是想要占有,就好像为自己的所有物贴上标签一般,这样才有所谓的安全感。
那日窗外下着暴雨,雨声将房间内的哭喊声、咒骂声以及撕扯声统统掩盖,肢体冲撞到极限的两人重重地喘着粗气,她不甘地继续抵抗。终于,在简瑶的最后一记反抗里,原本好好挂在她脖子上的白玉弥勒佛就这样撞落在沙发的拐角处,跌成了两半。
正在这时,门外却响起门铃声,趁展戍分神的片刻,简瑶总算挣脱了他的控制,狼狈地从地板上爬起来。
没有人能否认,人类始终保持着原始的兽性和征服欲。所以当展戍回过神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时,一时间只觉得不知所措。
“我恨你,你信不信,你永远不会幸福!”
一句含泪的赌咒,竟蹉跎他这么多年,就连他自己,也都始料未及。
2
那时的展戍,毕竟还是太年轻,以为有过这样的事,即便未遂,不管情愿与否,她对自己,都应该多少增加些顾忌,然而他却大失所望,简瑶并没有因此对他多出些关注和忌惮。
心中的失落与日俱增,他时常望着那块遗留在事发现场,后来被自己鬼使神差捡走的白玉弥勒佛发呆。
嫉妒如野火,在日复一日的失眠和空虚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燎原。展戍觉得自己痛苦得像是被谁狠狠揪住了衣领,无论如何都呼吸不了,只记得她的脸,各种各样的表情,各种各样的笑容……却从不属于自己。
将电话打进简瑶丈夫手机的时候,展戍心中有说不出的紧张与泄愤般的快感,凭什么你这样普通的人,能与她匹配得到幸福?他明明这样爱她,明明远甚于他,为什么只配被拒之千里?
他从来都是活得这样自我的一个人,他得不到的幸福,又怎会甘心被他人收入囊中,所以当简瑶的丈夫在电话那头礼貌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