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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气盛,徐景行穿过人群,横刀阔步地走到她身边,攥住她的手就走。
颜子意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懵了,被拖了好长一段路,走到一处没有人影的偏远角落才停下来,一脸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来了?”
徐景行走得太急,情绪又激动,加重了高原反应。他呼吸困难,前额,双颞像被刀尖重重剜着,手脚都麻得没了知觉。他面如磐石,大口喘了两下,语气硬邦邦地说:“跟我回去,我们不拍了。”
清色的天,洁白的雪,遥远的地平线和天一色,一层层云叠着向上,四周空旷辽远,风裹挟着他们。
徐景行穿的单薄,白色t恤外套着黑色夹克,破洞牛仔裤,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脸色青白,漆黑的瞳孔却亮得灼人,紧紧看着她。
颜子意虽然惊讶,乍见到他还是欢喜的,看他一身狼狈又是止不住地心疼,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一身龟毛的臭毛病,一路找到这山坳坳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她摸摸他的脸,冰凉,柔声问:“会不会难受?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喝点水...”
徐景行打断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想待在这里,一秒都不想,你和我一起回去,不拍了好不好?”
颜子意听着他高高低低的喘息声,呼吸近在咫尺,却又好像隔得老远,很轻却坚定地说,“不回去。”
徐景行不远万里跑来找她,又被高原反应折磨得难受至极,她却是清清冷冷的态度,他出离的愤怒了:“你说要尊重要尊严,在这里就有人尊重你吗?不是一样要唯唯诺诺地看人脸色。”
颜子意紧握着拳颤抖,“你是跑来和我吵架的吗?”
徐景行胸闷死了,硬是挤出一声吼:“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颜子意深吸口气,压下情绪:“你能不能别闹。”
远处的山峰上有未化的积雪,风像刀刃,冰凉地刮在肌肤上。
静默片刻,颜子意见他额角冷汗泠泠,嘴角都是白的,伸手拽他的衣袖,“我们冷静一点,找个地方好好说话。”
徐景行撇开她,受不了她一副秉持理智的大人口吻。她变化得太快了,他清楚地感受到他们正在渐行渐远,他害怕了,怕她走太远就回不来了。
颜子意闭了下眼,压抑的情绪涌泄出来,“徐景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幼稚,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徐景行气得眼睛发红,牙齿打颤,“我是幼稚,幼稚地心疼你吃苦,无理取闹地想你过得好。”
颜子意蓦地怔住,心跳“嘭”的一下震得她心口疼,紧绷到极致反而没了话,两人又陷入新一轮的沉默。
徐景行胸口堵着一股气,发泄了一通非但没舒缓,反而变本加厉地憋闷,低着头,目光落在她露出的一截小腿上,皮肤被冻成一块块的青紫色,他喉结滚了滚,尽量放软声音,“颜子意,我最后问你一次,和我回去,好不好?”
颜子意紧紧扣住自己的指关节,压抑着泪水,退了半步,还是说:“不。”
徐景行的脸色难看极了:“你就这么想挣钱,这么想当明星吗?和我回去有什么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颜子意气极反笑,“徐景行,你是有钱没错,可那都是你父母给你的,你自己都还没能力自力更生,又想给我什么?”
她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徐景行瞬间错愕,慌乱、愤怒、羞恼、委屈在眼中一闪而逝,气狠狠地盯着她,少顷,竟然笑了一下,自嘲的。
他确实有钱,父母给他的生活费一向丰厚,前不久还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全是母亲在演艺圈挣的。而另一个他在乎的女孩,现在又一头栽进这个浮华的圈子,疏离了他,真是讽刺。
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从里到外狠狠翻搅了一遍,碎成了渣子,徐景行莫名冷静下来,字字清晰地问她:“颜子意,你想好了,要不要和我回去,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颜子意脸上血色尽褪,眼眶却一下子红了,她迅速别开头,眨去泪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在天平的两端做出取舍,为什么没有一个平衡点能够兼顾两端。
四周辽阔又寂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沉默被无限拉长,颜子意始终没开口。
徐景行最后看了她一眼,深深的,没有拥抱,没有告别,安静地转身离开,清瘦的背影越来越小,消失在皑皑的雪山间。
这一天,他跋涉上了三千米,心却落了三万米。
颜子意低下头,一颗眼泪砸下来,心突然空了。
据说人的五脏六腑都会患癌,唯独没有心癌,因为心肌细胞的总数是恒定的,癌细胞没法繁殖。
所以说,心里一旦住进一个人,其他人就再也住不进去了,如果有一天,那个人突然走出你的心会怎么样?
人走了,心空了,可影子还在啊,霸道地占据在那里,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她常常在想,如果那时,他们不那么年轻,不那么冲动,不那么骄傲,结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