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
童年、落水、高烧、晚婚、未孕、福利院,几个关键词串在一起,徐景行心里的猜测几乎成型,他静静将心思压下去,她心里最秘而不宣的地方,等她愿意了主动向他袒露。
韩可看着莫名其妙就走神了的队长,大眼在灯光下眨啊眨的,耐心提醒,“奖金的事你就不打算提一下吗?”
徐景行睫毛一动,回了神,将截图发到自己的手机上,“想挣钱你入错行了,要奖励的话,等高健落网了给你发一张奖状。”
韩可翻了个白眼,这话比咖啡还苦,她从抽屉摸出一支棒棒,拨了糖纸塞进嘴里。
黄健翔直叹气:“高健现在和丧家犬差不多了还不消停。”
韩可:“狡兔三窟,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丧家犬,他不消停才好,要是他安静地躲在哪个旮旯,我们才真找不到他。”
“他的反社会心理很重,这种人放任在外一天,危险就存在一天”徐景行说:“韩可,你继续关注陈茵的动态,她微博的评论太多,未必注意到了这条,联系她,如果有人继续挑衅,让她不要做回应。”
韩可黑白分明的眸子转溜一圈,“为什么?”
“如果评论的人真是高健,那证明他还在关注陈茵的动态,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点。”
黄健翔放下案卷,“怎么说?”
徐景行:“黄思雨遇害时,《画魂》在影视城已经拍摄了快三个月,高健一直在酒店却没动手,不是没起歹念,而是在准备,跟踪了解她们,一点点接近她们,放下她们的戒心,慎密地计划每一个步骤。
作案八年都是顺风顺水,让他格外自信,甚至自负。他的杀戮始于《画魂》,在新《画魂》作案费了这么多心机,可现在一连失手两次,恐吓了陈茵,陈茵转眼又过得有滋有味,你们想,他会甘心吗?”
韩可:“肯定不甘心,而且他现在被通缉了,逃犯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说不定他鱼死网破,哪天突然就搞出个大事情。”
徐景行:“所以我们要赶在他有所动作前抓住他。”
韩可和黄健翔异口同声地问:“怎么做?”
“他用这么花俏的方式杀人,俨然把犯罪过程当做自己作品,又高调地曝光出去,引起关注,招摇过市,想要所有人都害怕痛苦。他越想要什么,我们越不如他的意。”徐景行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媒体关注这个案子的风头正盛,我们可以适当利用。”
韩可脱口而出:“你想钓鱼执法!?”
她这声太过响亮,一道道视线“嗖嗖嗖”迸射而来,徐景行自动屏蔽,淡定道:“不是引诱犯罪,只是把他诱骗出来。”
韩可拖长尾音“哦~”了声,“下套啊,对对对,咱们警察怎么会知法犯法。”
她眨了一下眼,小心翼翼地问:“子意收到类似的信息吗?凶手还有执念的估计只有她们俩了。”
“目前没有,我回去问问。”
徐景行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床头一抹微光打在她脸上,他问:“怎么还没睡?”
颜子意一吓,蓦地坐起来,“你怎么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怕吵到你,”月光从窗口漫进来,铺下一层浅白的荧光,徐景行在月光里开始解皮带,“几点了,还不睡?”
“白天睡多了。”颜子意跪在床沿边,搂住他的腰,有沐浴露湿润的气息,“加班到这会儿吗?不用特意过来一趟。”
徐景行揽着她钻进被窝里,窄窄的单人床上两人贴得很紧,他不忘探她的额头,“烧还没退,明天再做个检查。”
“有点肺炎,医生说是发烧是正常症状。”
“嗯,”徐景行调整了一下姿势,眼皮比夜色更沉,“高健有给你发信息吗?微博评论,私信之类。”
“没有,怎么问这个?”
“你明天仔细看看,他给陈茵发了......”
颜子意清楚地听见,一句话,他的声音从清晰转为模糊的呢语,呼吸沉沉的,没一会儿就均匀起来,第一次见识秒睡,她不自禁弯起嘴角。借月光打量他沉睡的俊脸,还有微抿的薄唇,线条流畅好看,柔软却有力,要是他醒的时候,能把她吻得全身酥软。
现在睡得沉,无知无觉,她可以放肆一点,大胆地吻上去。
窗帘没拉,晨曦的阳光一缕一缕爬进窗台,房间渐渐亮起来,颜子意睡得足,天刚亮就醒了。耳边的呼吸绵长,一下下撩着她的耳根,眼睛还没睁开,就觉得这一天已经开始满足。
想到他昨晚的话,打开微博仔细看了一遍,所有的私信和评论都正常。
正刷着微博,一串铃声响了起来,自己的手机在手里,那就是他的了,可那人呢,正纹丝不动地抱着她,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一分。
颜子意掰开他的手,探到他那边的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划掉闹钟,推了推他,“徐景行,起床了...七点半。”
“嗯~”徐景行含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