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料理台,往大片落地窗旁的餐桌放妥,旋足,脱下一只隔热手套。
“不准应门。”面向落地窗外浆果园圃的男人,喝着餐前酒,咬牙说着狠话。“敢开门,就给我滚。”
“我知道。”拔掉第二只隔热手套,潘娜洛碧解着围裙。“我行李已经整理好了。”
祭广泽猛地转过身。餐桌上,前菜、主菜、甜点,一只水晶壶佐餐酒摆得完美完满。
她说:“我刚刚骗了你,我实在不敢处理小猪,而且你回来得太早,我没来得及滚出——”
锵地一声。他怒摔杯子。这个存心跟他作对的女奴!
潘娜洛碧止住嗓音,歪头瞅着他,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想吃烤乳猪,等我学会宰杀小猪——”
“坐下。”一声命令,拉开椅子,祭广泽面无表情盯着她。
潘娜洛碧弯唇笑了笑,走过去,坐入背窗的餐椅。祭广泽等她坐好,才自她后方迈步,绕往另一边。
“不要踩到碎玻璃。”她提醒。
祭广泽不理她的贴心,用力拖出椅子,坐下来。两人像平常一样,开始用餐。铜铃声消失了,只剩餐具细响。
吃了两口柠檬鱼皮冻、一口芝麻菜色拉和少许浆果山药凉面,祭广泽执杯啜尝佐餐酒。是橄榄酒,潘娜洛碧秘酿的,滋味甜甜涩涩,兼具治疗痛风的功效,他第一次饮用时已深深爱上、有了瘾头。
他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喝酒,不再动餐具,主菜红酒炖牛蹄筋渐渐凉掉。
潘娜洛碧放下刀叉,凝望祭广泽上下滑动的喉结,说:“你如果想吃海鲜,我现在去帮你做松露汁香煎龙虾。”处理小猪,她不敢;如何让龙虾一命呜呼,变成桌上佳肴,倒是她的强项。
“那些活海鲜要用来招待晚上的重要客人。”祭广泽喝干第八杯佐餐酒。水晶壶空得透亮,像一盏桌上明灯。
“晚上有客人要来?!”潘娜洛碧惊讶得以为自己听错,毕竟他喝了不少酒,可能醉了,而且他总是将访客赶走、避不见面。
“是影艺公司的人来谈公事吗?”
“那些家伙算什么东西?我还亲自买菜、挑选上等海鲜请他们?别搞错了,潘娜洛碧——”
也对。潘娜洛碧重执刀叉。向来都是人家讨好他。
祭广泽朝水晶壶探手,未碰着,伸回来。“再加点酒,潘娜洛碧——”
潘娜洛碧点头,切好红酒炖牛蹄筋,站起身,把自己的主菜盘跟他的调换。“你吃完这些,酒就拿来了。”捧起水晶壶,她又说:“吃好,才能写好。光喝酒,角色问题解决不了。”
他的高贵女奴开始挑衅了,不过,他极想喝橄榄酒,这会儿暂时原谅她。
“去拿酒。”祭广泽握餐叉,叉起切好的红酒炖牛蹄筋,送入口中。
“是,祭先生。”潘娜洛碧笑着,翩然转身离开。
铜铃霍地又响,这次没像早先那种有人故意乱扯拉环的响,而是有分际的一声。
那就是罗本的儿子吗?
祭广泽咀嚼着软嫩不烂的牛蹄筋,放下叉子,手握拳头,举至眼前,左手包覆过来,掌心拍击右拳,时而抓握。
是有一个可以慢慢找、阿猫阿狗也行的角色,但若细想,要站在景未央旁边,就非阿猫阿狗也行了,起码要有一只猪的魅力——不是拿破仑、雪球那般,也得是ts胸前那只那种——否则太破坏他的剧作美学。
“酒来了。”潘娜洛碧走过灿灿洒亮的采光井下,再次踏入厨房范围,回餐桌边,见祭广泽盘里空荡,她拿起他的酒杯,为他斟酒八分满。“我好像听见铃声——”
“潘娜洛碧,去把那个男孩叫进来。”祭广泽说。
“嗯?”潘娜洛碧摆定酒杯、水晶壶。
铜铃第二次有分际地传递一声,这声摇得潘娜洛碧会意过来。
“我去开门叫那酷帅男孩进来,你可别又突然出拳要打人……”半带怨尤瞅睨他,好像那个男孩对她多重要似的。
祭广泽端杯,大喝一口橄榄酒。“他再拉一次铃,我亲自请他——”
潘娜洛碧回身,小跑步奔出去应门。
外头,罗煌单手支着托盘,一脸静心面对屋门。
景上竟跷腿坐在门旁墙裙式小花坛围边,抬眸一看少年,说:“不要停止拉铃,吵得让孤爵吃不下饭,可以缩短缠门的时间……”他是拉头上悬晃的铜环拉累了,稍作休息,交给年轻小伙子发动攻势。
罗煌应声:“你有事可以先走。”他已算是见到祭广泽,完成父亲的交代。祭广泽给不给他进屋,根本无所谓。他只是觉得该把空盘空杯还给潘娜洛碧,好好向她道谢。
“我想再见潘娜——”
“请进。”
景上竟话还没说完,愿望就实现了。
潘娜洛碧打开老是夹她裙摆的屋门,美颜盈笑欢迎他们。
景上竟从小花坛围边站起,转正身。“终于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