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两人亲亲热热的回到家,谁知道大门还没进,就被里面鸡飞狗跳的声音吓了一跳。
沅九躲在母亲后面,大门一开,就看到六哥的媳妇张兰正插着腰在院子里谩骂。
她长年出海被晒得发黑的脸上满是狰狞的怒意,此刻见到徐氏带着沅九回来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尖叫着:“分家!说到底还是要分家!”
“我们家老六每天出海这么辛苦,赚的最多,家里的海货大部分还不都是他一个人拉回来的。凭什么大哥二哥能分家,我们就不能分家!现在公公也不在了,不分家,让我养一个吃闲饭的小丫头,我可不干!”
“就因为几个弟弟们都迁就着她,到现在位置老七都没能提亲,以后我和老六一共养你们这么多闲人,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徐氏一听到张兰又在闹起来了,也很无奈。
可是无奈之余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她和沅九的爹,这辈子生了九个孩子,可是因为家里头条件不好孩子们住在河边又容易得个头疼脑热,所以除了沅九,老大老二老六老七之外,剩下的孩子都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但是家里头还有沅九他爹撑着,这么多孩子在他俩的拉扯下,勉强还能度日。
不过,没想到还没等到孩子们都结婚,享上几年清福,沅九的爹去年也因为遭遇海难去世了。
自那以后老六的这个新媳妇,就闹过几次要分家,不分家也行,说什么都要把沅九嫁给隔壁县城里的一家商铺里头的傻儿子。
就因为别人能拿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这桩婚事,徐氏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的,张兰拿不到这份钱,就天天的在家闹。这不现在又跟老六在家打起来了。
老六今年岁数也不大,区区23岁的年纪,此刻也是血气方刚,一下子就把张兰扭着胳膊要压回房间里。张兰还在止不住的冲着门外的沅九叫嚣着:“你凭什么不嫁给那个傻子,你就是个傻子难不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嫁给朱温万?!我劝你早早死了这个念头吧!给我们也留条活路。”
沅九不明就里的长着小嘴,疑惑的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对面一脸悻悻的七哥,并不明白六嫂为什么要提起朱温万。
朱温万是她这辈子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儿,尤其是他后来考取了功名,做了县衙门的师爷,穿着那身青黑色的绸缎长袍,馆起了头发,翩翩走来的样子就像是从画里头走出来的谪仙似的。
但是,他好看归好看,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再说,母亲说过,嫁人就是要以后和这个人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
虽然朱温万从小起就对她很好,总是偷偷的从学堂里面偷拿先生的书本来给她讲,并且每次找她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上好些她没吃过的瓜果糕点。
当然还会温柔的对着她笑,夸她好看,夸她聪明。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也并不打算跟他过一辈子,因为这世界上她最喜欢的人毕竟还是娘亲,所以她并不知道六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样想,但是沅九还是听懂六嫂在骂她傻了,她很委屈的揪着自己的衣角,随后期期艾艾的哀求母亲道:“娘,我去给六嫂道歉吧。都是我的错,我不想成亲,但是让她不要和六哥生气好不好?”
徐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摸了摸女儿漆黑柔顺的长发,随口道:“这些跟你都没关系,去院子里和小黄玩儿吧。”
小黄是沅九在爹爹死后在门外捡来的小奶狗,为此六嫂张兰在家骂过好几次,说人都吃不起饭了还养狗,但是最后还不拗不过徐氏将这只小狗留了下来,也算是跟女儿做个伴。
毕竟女儿这个样子,如果以后嫁不了人自己又入了土,再被嫂子们嫌弃恐怕是连个伴都没有。
小黄从刚刚开始一见到沅九,就使劲儿的张着嘴巴露出粉色的舌头冲着她使劲儿的摇尾巴,这会儿见到沅九走过来,更是兴奋地直接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沅九有了玩伴也就不再那么难过了,被小黄又湿又热的舌头舔的脸上发痒,痴痴的笑着。
老七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妹妹,叹了口气,也回到了房间里,张罗着把今天母亲采回来的贝壳做成粥。家里的米缸确实见底了,看来明天又要跟六哥去一趟集市了。
晚上沅九突然被一阵尿意从睡梦中憋醒了,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生怕惊动了身边的母亲。也没有着外衣,只穿着一件粗布的肚兜和亵裤,就溜下了床。
母亲白天很累,所以晚上更要休息好,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从房后解决了尿意后,沅九又蹑手蹑脚的进入了房门,并且不住的用小手揉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四月初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她被外面的夜风一吹,身上就冻的冰凉。
但是她人还没向左走回母亲和自己的房间,她就听到右边六哥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六嫂的哭声。
沅九疑